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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的貴人,他見得多了,卻沒有一個願意把他們這些侍衛的恩情放在心上的,守護貴人的安全本就是侍衛的職責所在,就連他自己也覺得理所應當,現在,他卻覺得除去職責之外,還得看值不值得,和甘不甘願。
樂冀張了張嘴,輕點了點頭,面上雖不顯,卻只覺得手裡的碗有些發燙,酸辣的湯汁灌進喉嚨裡,竟是從心口湧出一股暖意,傾瀉而出。
他真的挺甘願的。
林妙妙笑了笑,轉身往棚屋旁簡陋的廚房走去,不遠的距離,幾步路就到了,只是路過棚屋的另一側房間時,她不由往裡面瞧了一眼。
以木板歪歪扭扭拼湊而成的隔屋,房樑上搭瓦的地方蓋著幾塊劈成兩半的樹根,正生生的漏著臉盆大的洞,這種屋子是防不住雨水的,也幸而今天不曾下過雨,裡頭的矮榻上,一個襁褓靜靜的待在上頭,小孩小臉通紅,與初來時不同,此時的她也不哭也不惱,眼睛看著溼冷的地面,安靜的玩著自己的手指頭。
似乎察覺到林妙妙的目光,她扭著小臉好奇的往這邊看,明明孩子的面板都是細嫩嬌貴,可落在林妙妙眼中,女孩的半邊臉的面板卻已有些腐爛生瘡,
林妙妙以往也曾聽過疫症這種東西,不是普通的疾病,而是會傳染的,始一爆發便是大面積傳染,數以百計的人臥病在床,不論你是男人,女人,是小孩,還是大人,只要得了這種病,能存活下去的不過寥寥。
刑大夫將嬰孩擱在另外的房間,不是不顧小孩的病情,而是因為本身沒有十足把握去除疫症,又心知疫症的傳染,便將她和林妙妙幾人隔開。
不過一個多月的嬰孩,得了這等連大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病症,十有八…九是活不成的。
林妙妙手指擱在門沿上,纖眉微攏,也不知想到了什麼。
“姐姐,莫要太靠近她,爹爹說她身上染了疫症,是治不好的。”桃子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身後,她身上穿著淺綠色的對襟秋衫,烏黑的長髮分開在兩邊,兩隻圓圓的杏眼分外可愛。
林妙妙回過神來,“看她怪可憐的,這一日也未曾進食,也不知這麼大的孩子喝不喝下米粥……我去喂她點水喝罷。”
“可是,可是……”桃子扯了扯她的衣袖,卻說不上該勸些什麼,她只道刑父說不能靠近,卻也瞧見刑父自己抱過那孩子,一時間有些著急,她是真喜歡這個姐姐,以往跟隨父親上山採藥,男人女人見過不少,可從沒遇見過這麼溫柔的姐姐,好像跟孃親一樣。
她自小沒了孃親,當日在河灘邊上瞧見倒在地上的兩個人,她跑過去一瞧,對林妙妙卻是一眼就喜歡上了。
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狼狽成那樣,也依然好看的人。
這種好看不是指的長相,而是感覺,很舒服。
桃子咬著唇,不肯鬆手。
林妙妙揉揉她的發頂,目光落在側屋的矮榻上,笑了笑:“倘若此刻是我躺在那裡,也是希望有人能看看我的。”
她抽出衣角,屋中廚房倒了杯水,徑直進了屋子。
屋裡稍顯昏暗,沒有風,即便屋頂上破了臉盆大的洞口也令人有些憋悶,小孩晶亮的目光定定的瞧著林妙妙,她坐在榻邊,輕扯了扯外頭隨意披著的被褥,給孩子通通氣,小孩手指伸了伸,張開嘴巴打了個哈欠。
林妙妙背對著門口,手中翻出一顆黃豆大的綠珠,樂侍衛喝下綠液能癒合傷口,可對於疫症,林妙妙並不確定,她只能姑且一試。這世上的人的確複雜,可小孩子還未長大,有生存下去的權力。
她有本事一救,也算是給自己積了份功德。
這麼想著,林妙妙舀了小半勺綠液,先給小孩潤了潤唇,而後小心的喂入她口中,嬰孩眼睛轉了轉,小嘴開開合合,似乎在品嚐味道,隨後她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