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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岸壁壘之上,那身長八尺的雄武戰將正陪著一名女真人觀察著戰勢。這女真人年約四十開外,高大的身材如鐵塔一般矗立,一張黝黑的臉上,滿是虯髯。那雙如惡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著橋面。身穿皮裘,外罩鐵甲,右手緊握著刀柄,青筋暴起!
眼見自己部隊的陣形被轟得稀爛,此人突然扭頭對他戰將一通大吼,滿眼兇光,牙關幾乎咬碎。身旁一名五十左右,身著漢服,短小文弱之人隨即對那戰將說道:「二太子問,對岸軍隊是何人統率?」
那戰將面無表情,朝對岸望了一眼,俯首道:「委實不知。」
二太子又是一陣怪叫,那人隨後解釋:「二太子命你親自上前,奪下浮橋!」
戰將臉色一變,趕緊說道:「太子容稟,我觀這部兵馬與其他宋軍不同,頗有戰力。且佈置十分得當,將弓手列於壁壘壓制,又遣重甲步兵堵住橋面,再以火器攻之,近乎可懈可擊。我軍即便橫掃天下,無敵當世,在此時也難以施展。」
二太子聞聽之後,一時無言,朝橋上望去,突然一掌擊在牆上,回首對身後部下大吼幾句。便有一人奔下壁壘而去,不多時,那被堵在中段的女真士兵放聲大呼,不少人奮力向前,一手拿盾牌遮擋襲來的利箭,還要防備隨時有可能落在身邊的霹靂炮等火器,雙腳對著橋上起火之處猛踩。彷彿為了配合金軍救火,宋軍攻勢為之一緩。不見火器再扔過來,連羽箭也變得稀稀落落。金軍士兵趁機全力救火。
「二太子問你,因你建議說南朝河北之地兵力空虛,我軍可直撲黃河而來,渡過河去,迫近東京,便可不戰而逼迫南朝稱臣,並奉上巨額歲幣,割讓河北之地。眼下對岸宋軍防守如此頑強,我軍被阻在河北之地,軍中又傳言,南朝名將種師道已率百萬西軍趕來勤王,旦夕便到,如之奈何?」
第八十八章 漢奸
那戰將沉吟半晌,建議道:「對岸宋軍防守如此頑強,急切之間難以攻破,不如先將部隊撤回,待後續部隊趕到後合兵一處,以舟船渡河。我觀對岸守軍雖然頑強,但兵微將寡,只是藉助浮橋限制方才阻擋我軍。我軍若以舟船渡河,其優勢便不復存在!」
這回那漢官卻不向斡離不解釋,而是直接問道:「你憑什麼斷定對岸守軍兵微將寡?」
「你看對岸大營之中,宋軍已經逃散一空,留下來的料想不過數千人。只要我軍放棄浮橋,以舟船渡河,其軍心必將動搖,到時一鼓作氣攻上南岸,正是我軍用武之時!訊息傳到東京,那城外雖有數十萬勤王之師,聽聞浮橋被奪,大金強兵壓境,定生怯戰之心,到那時……」說到此處,戰將目光一閃,自得之色溢於言表。此人倒的確有些本事,不但對大宋虛實瞭若指掌,甚至對大宋君臣的心態也把握得十分準確。
漢官向二太子解釋後,後者盯著戰將久久無語,繼而搖了搖頭,嘰哩呱啦一陣。漢官聽得頻頻點頭,向戰將說道:「我數萬大軍,若以舟船渡河,幾時得過?若在渡河之時,宋軍援兵趕到,豈非首尾不能相顧?況且,放著這坦途一般的浮橋不奪,而假以舟船,豈非捨近求遠?」
那戰將聽了,心頭著急,上前一步直面二太子道:「宋廷雖再度起用種師道,但未給一兵一卒!他時至今日還無法趕來勤王,必是部隊難以徵集,即便殺到也不足為懼!我願領數千精兵,替大軍斷後!並立下軍令狀,若其不來便罷,只要一來,我必擊潰之!」
漢官盯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向二太子斡離不解釋了半天,後者根本沒有聽完便大搖其頭。眼見天色漸暗,攻勢又受阻,心頭不耐,遂下令收兵。退兵號角剛一吹響,那平日極其驍勇的女真勇士們竟掉頭就往回撤!對岸壁壘之上,宋軍弓手又是一陣急射!橋面布滿金軍屍體,倉皇撤退的女真士兵竟沒帶走一具!眼見金軍撤退,南岸歡聲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