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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公還不見反應,徐勝卻聽得喜上眉梢,無奈一方是上官,一方是老子,哪有他插嘴的份?可又擔心父親素來剛正,得罪了這位張知府,壞了事情。再三思量,就欲開口。
「爛泥扶不上牆,也只能留在身邊,等我百年後,守著家中薄產過日子。」徐太公似乎沒有聽出張知府話中之意,隨口答道。
張知府對這話明顯不肯苟同,笑道:「男兒志在四方,豈能蹉跎歲月於鄉裡?你難道就沒想過法子,也替他謀個前程。」說出這話,自己都感覺有些多事。但想國家多事之秋,朝廷用人之際,也就顧不得了。這位徐天甫早年在軍中就是出了名的臭脾氣,不必與他一般見識。
徐勝怕父親再說出什麼駁人臉面的話來,在他回答之前,硬著頭皮插了一句嘴:「還請大人多多周全,我替九弟徐衛……」
「我那小子,性情頑劣,不堪大用。若是踏入官場,早晚必生事端,因此,也就打消這個念頭了。再說,自己若沒本事,即便受祖先蔭庇討個一官半職,也被人笑話,抬不起頭。還不如守在鄉裡,安穩度日。」徐太公認為,張知府的話有諷刺他沒有門路替兒子謀前程的嫌疑,所以才說了這麼一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這席話一出口。不光徐勝驚得如坐針氈,張叔夜也是勃然變色!
這位張知府,乃是真宗朝元老大臣,徐國公張耆的曾孫,正是受了門蔭,踏入仕途,初任蘭州錄事參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受蔭補而作官,自然比不了科舉正途出身,幾十年宦海沉浮,因為「蔭官」的身份,不知看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嘲諷。徐太公一席話,正踩中他的痛腳,哪能不怒?
好在張知府一來有些肚量,二來早知徐彰脾氣,強忍著沒有發作。得,我這熱臉貼了人家冷屁股,算我自討沒趣,別人的兒子,我跟著瞎操什麼心?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便推說軍務繁忙,下了逐客令。
出了花廳,徐勝叫苦連天!那張叔夜是天子寵信之臣,人家看得起咱們徐家,主動過問九弟的前程,只差沒把話挑明。如果能請他幫個忙,不說替老九謀個一官半職,就是派個好差事,以後也有指望了。老爹偏偏不肯放下架子,況且,人家是主動過問,也沒讓你低聲下氣去求他吧?就算你不願意欠這人情債,你也沒必要言語冒犯,讓人家下不來臺。
雖然滿腹抱怨,可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作兒子的自然不能指責老子。只得替九弟可惜,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父子兩個一言不發,出了縣衙,下臺階時,徐太公突然停下腳步,問了一句:「我方才是不是有些……」
徐勝心中暗嘆一聲,沒有答話,徐太公遲疑片刻,還是抬起腳向外走去。儘管他自己也意識到剛才可能得罪了人,錯失了一個讓兒子出頭的機會,可幾十年養成的脾氣還是讓他拉不下這個臉來。
剛轉出縣衙這條街,就碰見楊彥,張慶兩個陪著徐衛大步而來。昨夜入城後,縣尉梁橫不見了蹤影,徐衛臨時受命,指揮徐家莊鄉兵,維持治安,一直忙到現在。聽聞張知府接見,這才趕來。
徐太公看著兒子,全副鎧甲,英武不凡,又想到他立下的功勞,若得自己方才多留一分心思,他的前程怕是已經定了。想到此處,心裡越發後悔,可以他的性子,絕計不會對任何人吐露半分,當徐衛笑容滿面走上前來時,一句話都還沒說,他卻抽身就走。
見弟弟莫名其妙的立在那兒,徐勝心知,父親已經後悔了。上前拍著兄弟的肩膀,強笑道:「沒事,去見知府相公吧,記住,好生應付,千萬不可唐突。」說罷,緊追太公而去。
徐衛可沒那麼容易被蒙過去,老爺子那模樣,像是沒事?
縣衙花廳之上,張叔夜正為方才的事情大生悶氣。我好歹也是個「以徵猷閣侍制知濟南府事」,正經的四品官,你一個五品致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