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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裡的小女孩兒不是在等花,也不是在等光。
她只是在找她的母親。
「季老師」是旁人對季雲意的一個尊稱,比起岑夫人、季女士, 她向來偏好這個稱呼。
然而當這聲稱呼從江瑟嘴裡說出時,季雲意唇角的笑意到底是淡了些。
兩人最後一次見面,便是江瑟改姓的那日。
那日季雲意對江瑟說:「既然你不願意姓岑, 那記得把岑家給予你的所有都還回來,從今往後,你別再叫我母親。」
如今再見面, 江瑟的確不再喊她母親了。
宴會廳裡, 無數道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好奇的、探究的以及看好戲的。
岑明宏皺眉看著江瑟, 一絲不滿快如風般掠過。
季雲意卻只是溫柔地對江瑟頷一頷首:「江小姐, 好久不見,多謝你賞臉來參加岑家的晚宴。」
江瑟笑笑:「學妹親自將邀請函送來桐城,今日是學妹的大日子,我作為學姐,不管如何都應該要過來一趟。」
話外之意,邀請她的人便是岑喻,而她只是以學姐的身份來的。
季雲意靜靜望著江瑟不語。
這時候,臺階上的交響樂團一曲奏畢。
專門打理岑家老宅的於管家悄悄上前,同江瑟恭敬問好後低喚了聲:「夫人?」
季雲意落了落眼,再抬眼時眸色已經恢復如常,她側頭同岑明宏笑說:「該過去了,小喻在等著我們。」
岑明宏頷首,看了江瑟一眼便同季雲意朝旋轉樓梯走去。
「董事長,季老師。」江瑟叫住他們。
兩人駐足回首,瞥見江瑟面上的神情,岑明宏眉心皺得愈發厲害。
季雲意笑說:「江小姐要是有什麼話要說,不妨等宴會結束後再說。」
「今日場合難得,就在這說吧,左右不過兩句話。」江瑟目光緩緩掃過他們,一字一頓道,「過往二十三年,感謝二位對我的照顧。日後江瑟不能再陪伴你們左右,在這裡,鄭重同二位說聲再見,祝董事長與季老師永遠伉儷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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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交響樂團奏起新的一曲交響詩。
隱在交響樂裡的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甚至有幾聲不客氣的幸災樂禍的笑聲。
眼角餘光裡,有人笑著朝她高舉起手中的酒杯。
江瑟側眸望去,對上朱茗璃滿是笑意的眼。
那笑意是偽善的。
江瑟連敷衍的心思都沒有,眼皮一垂一抬便將人徹底忽略了去。正欲抬腳去找岑明淑,身側光影忽地一暗。
「瑟瑟。」
來人的聲音低沉而溫柔,不用看也知對方的眼睛此時定然含著笑。
這久違的聲音叫江瑟怔了怔,她偏過頭,看著旁邊的男人笑應了聲:「傅韞。」
傅韞一身裁剪熨帖的白西裝,俊秀的眉眼蘊著淺淺的暖意,溫潤而明澈。
「咱們多久沒見面了?」傅韞下頜往一邊抬了下,笑說,「聊一會兒?」
江瑟望了眼旋轉樓梯,同傅韞點了下頭,與他並肩朝窗邊走去,邊說著:「最後一次見面是年初你去南美前。」
「那是三月的事。」傅韞感慨,「一晃眼竟九個月過去了,我只記得我們最後一次通話是在中秋那晚。」
那一次通話江瑟自然也記得。
說來她與傅韞的關係其實挺狗血。
傅家原先同她有婚約的人是傅老爺子唯一的孫子傅雋,傅韞是傅老爺子的私生子,比傅雋大兩歲,是傅雋的小叔叔。
江瑟大學畢業那一年本應與傅雋訂婚的,然而訂婚前兩個月,傅雋突然出意外去世。
傅家與岑家合作早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