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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總歸差了一點點距離。

如果他要是再欠點身子的話，睡著的叢笑笑就會被扯過來。

溫斯年不動了，他重新睡了回來。

香菸很香，就在附近，可是他卻忍住了。

溫斯年又拍了拍叢笑笑後背，看著滿屋子沒有月光透進來的黑暗，如同剛才的叢笑笑一樣，他此刻無與倫比地想念一個地方。

瀾庭。

他們一天沒有來得及共住過的家。

很久之後溫斯年揉了揉熟睡女孩的頭頂，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明天早晨就去。」

叢笑笑醒來的時候，溫斯年並不在，他留了一張字條，塞在她的手心裡。

字跡蒼勁有力，寫的只有一句話：「我去了，我要我的健康呢。」

叢笑笑當時就捂著那張小紙條悶聲掉眼淚，埋在被子裡面很久不想出來。

太陽早就出來了，有金色的陽光灑進屋子，不再似昨天那麼黑暗。屋子裡面有溫斯年的影子，有溫斯年的聲音，有溫斯年的味道，還有溫斯年的字條。

他居然去做手術了。

昨天晚上洗漱之前，叢笑笑偷偷地看了一眼溫斯年的腿，傷痕斑斑腿上的動作十分不靈活，應該是神經壞死很快，加重了病情。

她什麼都不敢問，第一次假裝什麼都看不見。

「你不要自己的健康了嗎？」

這句話縈繞心頭盤旋了一遍又一遍，可是終於到了最後還是被她嚥了回去。

只不過現在叢笑笑才發現，其實從始至終溫斯年都知道她的心。

他懂她。

更勝於她懂他。

房門忽地被人推開了，叢笑笑驚得向被子裡面縮，她還沒起床呢。

「阿姨。」

「是展展呀。」

叢笑笑驚喜地張開懷抱，溫展一下子就躥了上來。

「原來爸爸把你留下來了。」

「爸爸說這裡安全。」

「這裡？」

「嗯，阿毛叔叔。」

溫展說著斷斷續續的話，叢笑笑大抵上猜出來什麼。

阿毛和遲美已經到了。

溫斯年讓她帶著展展在這裡，好好地等他。

2天之後，叢笑笑嚷求著阿毛帶著他見溫斯年。

據說手術反覆兩次，但是很成功。

「他人有點虛弱，儘量別跟他說太多的話。」醫生交代。

叢笑笑應聲答應，蹲下來耐心哄展展：「跟阿毛叔叔在外面等一會？」

溫展不說話，不點頭也不搖頭。

「讓他進去吧。」阿毛勸勸。

溫展當即點了下頭。

小東西什麼都懂，跟他爸爸一樣心裡頭能藏事情。

叢笑笑半蹲用力，抱起了小肉肉推開了病房的門。

「爸爸呢？」溫展問。

「噓，在那。」叢笑笑小聲地抱著溫展走過去，發現溫斯年沒睡，他眼睛睜著的。

他在那裡等著她，一直都沒睡，即使閉著眼睛，神經也是清醒的。

叢笑笑別過臉去，抽了抽鼻子，等轉回來的時候神色就變兇了：「怎麼不休息？」

溫斯年動了動唇：「等你。」

他其實發不出音，但是叢笑笑看口型立刻就懂了。

「爸爸說什麼？」可是溫展不懂。

叢笑笑把溫展抱過去，蹲下把他放了下來。

溫斯年的手伸了過去勾住了溫展的小手，眼睛卻仍然看著叢笑笑。

他不再說什麼了，就這樣看著她。

過了一會兒，叢笑笑終於也伸出了手，蓋在了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的大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