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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已經鬧過個大笑話，叢笑笑真的不敢造次，尤其是剛出來的時候就撞上門外老太太捉尋的目光。

叢笑笑生怕溫斯年注意到那老太太，連忙挽著他快步走，悄悄地跟老太太揮手告別。

老太太還面帶笑容動了動唇語，叢笑笑沒看清楚是什麼。

大概是祝福的話吧，叢笑笑也在心裡面祝福她老人家一切安好。

一直到出了診室大門，兩個人一路走到僻靜的走廊她才敢跟溫斯年說話。

叢笑笑趕緊放開溫斯年，忙著整理剛才記下來的重點事項：「斯年，快趁現在還能記得住。你看一遍我有沒有少記什麼呢？」

溫斯年『嗯』了聲：「記得很全。」

「是嗎？」叢笑笑回道，目光卻根本沒從手機記事本上挪開，邊看邊跟溫斯年確認，「主任是不是叫你半個月之內別熬夜，要多補一補，為手術打好基礎？」

「嗯嗯。」

「可是他也沒說是要大補還是溫補，」叢笑笑擰著眉自言自語，「按理說手術之前要好好進補才是，可是又不知道你體質是什麼樣的……」

「我的體質？」溫斯年揚聲問道。

「嗯嗯，」叢笑笑認真地點頭，「我媽說的，有的人體溫受得了補，但是有的人體寒就得慢慢進補。」

「還有呢？」溫斯年笑著問。

「還有就是體熱呀，」叢笑笑看著溫斯年搖頭道，「但是你肯定不是，你的手一直都是冰的，我猜你是體寒，得進溫補。」

溫斯年呵呵笑道：「那你就猜錯了，我得進大補。」

叢笑笑收起手機，心裡已經開始盤算什麼時候給溫斯年定手術的時間，當然是越快越好。

她心裡面想的都是頂重要的大事，揮揮手道：「你別開玩笑了。」

叢笑笑這就要繼續向樓梯口走，卻被溫斯年拉過去。

溫斯年伸手道：「不信你試試看，我現在手心裡面熱得狠。」

叢笑笑看著他疑惑極了，怎麼會呢？剛才在診室溫斯年的手還是一如既往，不冰不熱，就是那麼沒有溫度。

溫斯年是個任何事情都能獨當一面的人，他的周身彷彿一道佇著鋼筋鐵甲，他有著這個世界上人人羨慕的俊朗、身份、財富……他看起來什麼都不需要了，可偏偏叢笑笑看著他的時候卻知道卻分明是缺點什麼。

溫斯年缺少溫度。

叢笑笑伸出了手，掌心與溫斯年相碰的一瞬間，一股寒意襲來。

他還是那個壞人，用一雙充滿誠意的眼睛騙了她。

「你的手還是冷的。」叢笑笑定定地道。

「是嗎？」溫斯年揚起眉，緊緊地握住叢笑笑剛想收回的手問，「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他的語氣忽然變得有點沉，叢笑笑心裡默了一下：「什麼？」

溫斯年看著她，眼神裡面充斥著沉寂和落寞。

叢笑笑驀地被這個眼神刺得痛了一下，她有點焦急有點擔憂。

「斯年？」她試著喊了一下他的名字，並沒有十分懂溫斯年是如何來的憂傷。

明明有的治不是嗎？明明他的腿還有50恢復的希望。

雖然僅僅只有一半，但是總比之前被判了死刑要好得多是不是？

他溫斯年，絕對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

他溫斯年，剛強如鐵，什麼時候讓脆弱鑽進空子？

可是就在現在這一瞬間，叢笑笑分明從他深邃不可見底黑潭似的眼睛裡看到濃濃的不安和憂傷。

她溫著嗓音，上前一步抓著溫斯年的胳膊柔聲又問：「斯年，怎麼了呢？」

她企圖把聲音放低，想用最低柔的聲音去撫慰他心底層層傷疤，最粗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