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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料到她會凝住不動,更迷戀於她飄向遠方的、幽靜而神秘的目光,於是把她拉到懷裡就要親吻,這一刻他突然就想要這樣做,沒有理由,沒有原因。但他卻不小心遇上了&ldo;頓號&rdo;。不錯,是頓號,她的身子此時是硬的,難道她不喜歡他?於是他看了看她,用眼神問她:你不喜歡?
她還在想他的眼神,和那汪行將潮湧的水波。她不知道是不是有淚水在眼睛裡打轉,總之眼睛有些迷濛。她還想說,從沒有這樣被一個男孩親熱地牽著手,她只是不適應。但是那該有多丟人啊,長這麼大,竟然沒有和男孩牽過手。所以她的臉莫名地紅了,心跳也在那一刻變得極不規律。
他沖她瞭解地微微一笑,努力地剋制著漲潮般湧上來的情緒,扭過頭去,拉著她的手繼續朝前走。
他的手並不像書中所寫的那些男子的手,溫厚,寬大。那是一雙修長而柔潤的手。他握住她的手時,她感覺自己的手已經被完全包容了。他挺拔的身姿站在自己的身側,就彷彿一棵筆直的樹,一下子就擋住了來自周圍的一切叨擾。
這種感覺真好。她願意就這樣走下去。
他們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工大西側的月河。月河彎彎,在月色中閃著微弱的亮光。月河邊的冬柳,像是羞澀的女子,低低地垂著頭顱,隨著輕風,舒緩地舞著光禿的枝條。
走到一棵較粗壯的柳樹下時,他忽然停住了腳步,忽然地就擁住了她,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她不能動,也不能呼吸了。她漲紅了臉看著他,拿眼神尋找他的思緒。但是他不理她。他只是摟著她,嗅著她的頭髮,將脖頸貼著她的臉,望著不遠處的月河對岸。她能聽到他的呼吸,能感受到他呼吸裡的變奏。但是她不想說話,也不想動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微微放開她,用雙手握著她的肩膀說,你喜歡……她以為是要問自己是不是喜歡他,嚇得忙搖頭說,我不知道。
他看了看她,忍不住笑了。他說,我是問你喜歡月河嗎?你看,河裡還有一些去年死掉的蒲葦。我們家鄉叫作香蒲的,但它的真名應該是菖蒲。《詩經》裡的注釋是蘭草,就像你的名字,不是也抽取了詩經裡的意義,叫它芷蘭?但芷蘭確實是有氣節的,漢樂府詩《孔雀東南飛》中說,妾當如蒲葦,蒲葦韌如絲;君當如磐石,磐石無轉移。可見古人對芷蘭有過多麼深刻的認識啊。我也認識了芷蘭,她正像她的名字一樣,靜靜地立在水邊,如果不去接近她,你甚至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要做什麼。有時候還會忽略她的存在。
她已然驚出了一身汗,聽他說起芷蘭的始末由來,這才放下心來。
他一邊說著芷蘭,一邊抓起她的手圍在自己的腰間,然後捧起她的臉。
她又一次受驚了,慌亂地躲他有些涼意的手指。
可是他偏在這時候用唇輕吻了她的臉,她的額頭。然後再捕捉,再輕吻。
大腦忽地像被打滿了氧氣,空靈又暈眩。她感覺世界在轉。月河在轉。枯萎的芷蘭在轉。但她不能明白的是,他為什麼只是輕吻她的臉她的額頭,而不是她的唇。要留到最美好的時刻嗎?唉,管那麼多幹嗎?他已經吻了自己,不是嗎?
他吻罷輕笑著再度把她摟在懷裡。他還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儘管天並不冷。
他放開她的時候,看著她的眼睛說,你真的可以做一株芷蘭嗎?你要知道,芷蘭韌如絲。她說,為什麼不可以?但是,你能做磐石嗎?磐石無轉移。
他們互相對望了一下,都笑了。是的,他們也許將永不相忘。
第6章 一個意外事件
後來的那一天是一場什麼樣的雨呢?噢,好像是場不肯離去的雨,從早上一直下到晚上。駱芷蘭跑去盧簫的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