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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嗎?
對一個殺手他不該心慈,那隻會為自己招惹更多麻煩,但……他搖頭苦笑,不再多想。煒勖從懷中掏出一個翡翠玉瓶,倒出兩顆血紅色藥丸遞至她掌心。
“你走吧!留得青山、不怕無柴,假若我們之間真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就留著自己的命,再學幾年功夫回來殺我吧!我隨時在曲府等你!”
握著丹藥,她的心又在不知不覺中陷落。好不容易築起的圍牆,只消他一個動作、一句言語,就崩塌頹圯,難道她的心牆永遠無法抵擋他的溫柔?
扶起叔端坐上馬背,曲煒勖執轡領先離去。
莫情緊緊壓住肩胛上的傷口,似乎這麼壓著就能忘記劇烈疼痛,遠遠地傳來主僕對話,她側耳傾聽。
“少爺,為什麼要放她走?你不怕養虎為患?”
“她只是玉面觀音的殺手,罪不及死,況且殺人非她本意,為難她沒道理。”
“少爺,我們家和玉面觀音到底有何仇隙?她為什麼三番兩次派人刺殺?”
“她和父親……”
馬走遠了,莫情再也聽不到他們的聲音,凝視著手中藥丸。他還是這樣一副慈悲心腸、還是這般悲天憫人?十年光陰沒改變他醇厚仁慈的性格,而同樣的十年,改變她太多太多……
一賭氣,她把它們擲入泥中,她不要接收他一分一亳的好意,他們二人是永遠的勢不兩立!
疼痛像漣漪般一圈圈擴大、蔓延……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頭一偏,她任自己陷入昏迷。
莫情囈語不斷,夢中的情景一幕幕快速閃過,刺激著她早已傷痕累累的心。她呼喊著、掙扎著,卻始終掙不脫這場惱人惡夢。
不要啊……爹……娘……不要啊……娃娃……她不要、不要、不要……
陰惻惻的尖銳嗓音在她耳際響起,穿過耳膜,令她全身泛起顫。
“曹大人,您要是說夠了,可否讓我們送您一程?”他滿布惡意的眼睛掃向曹大人身後的婦人,接道:“這書上說的好——合昏尚知時,鴛鴦不獨宿,我看您就和夫人一起上路吧!”
侍衛拉過曹夫人,讓兩人並排跪地。只見她嘴角含笑、臉上毫無懼意。
她握住丈夫溫暖的手掌,輕言道:“來世再續結髮情。”
“好!在天願比翼,在地成連理!”他一生從未對夫人說過情話,誰料得到第一句蜜言竟是在這種情況下出口?一世夫妻、一世恩情啊!到老不分飛,風風雨雨他們也要一處棲!
“夫人,這生是我負你。”
她點點頭,溫婉笑容不曾自頰邊褪去。“下輩子,我等你償還。”
“真感動!好個叫人眼紅的鶼鰾情深!”程奎嗤地冷笑一聲,眼光示意,倏地,大刀揮下鮮血直迸,噴上了跪在後頭的奴僕,模糊了他們的視線……
“老爺……”
“夫人……”
尖銳的吶喊喚不回已逝的主人,眾家僕哭得聲嘶力竭,門外百姓也隨著嚎啕大哭。老天怎不開開眼?這樣的好人不庇佑,天理何存?
“曹紫蘋那娃兒在哪裡?”森冷的嗓音再度響起。
門外的百姓紛紛挪動身子,想擋住曹福和紫兒的身影,大家心裡想的全是同一樁事——保住曹家最後一條血脈。
視死如歸的福嬸,擰了眉、割捨心中不捨,把自己的孫女兒娃娃,往外推出去。
“你就是那個傳聞中的才女?過來,給公公看看。”他溫柔的語音令人顫,娃娃抖了半天卻無論如何也跨不出一步。
“怎抖成這樣?一點才女的樣兒都沒有。曹大人,您可得走慢一點,等等您家閨女……”語音未歇,一柄長劍沒入娃娃心窩,再抽出,一道血柱自她傷口射出,活蹦亂跳的娃娃成了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