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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幫的後果他不敢想,但好在這是自家地盤, 他惹不起躲得起:「時間到了,學姐我先出去了。」
沈南渢一怔,冷笑了聲, 她抬頭瞥了眼右上角的監控,做了一個瞄準的手勢。
監控室裡的兩人無奈扶額。
張樂天:「你怎麼就穿幫了呢?」
許天澤:「我也不知道啊,我穿幫了嗎?」
張樂天現在一個頭兩個大, 萬分後悔答應了路知憶的「餿主意」。
「叫路知憶來, 把人接走,」張樂天徹底炸毛了,許天澤默默後退了幾步, 「還真當我這兒是婦幼活動中心了?!」
張樂天滿腔的怒火透過電話線噴薄而出,路知憶也沒生氣,邊整理資料邊點開擴音,然後就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這些天她和顧殊、顧淺夏四條腿加四個輪子跑遍了大半個a市,終於在精神病院的門衛室裡找到了當年撞死葉白的肇事司機, 錢強。
時過經年,當年的魁梧的男人,也已經步入暮年。
路知憶講明來歷後,錢強長嘆了一口氣:「當年的事,也一直是我的一塊心病。」
「那時候還年輕,總覺得自己渾身是勁,兒子上高中了,家裡的老人又身體不好,處處都是用錢的地方,我就想著多跑幾趟車,能多掙點是一點,但用公司的車是不符合規定的,肯定瞞不過領導。
被開除後,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但易總找到了,給了我一份租賃合同,那車她租給我了,她說,規定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我也不怕丟人,姑娘,我眼淚當時就流下來了,易總還安慰我,說大家都是為人父母,養家餬口沒錯,事後還囑咐我,別太拼了,身體最重要。」
路知憶聽的認真,這和她記憶裡的易卜凡出入很大。
在她的記憶裡,易卜凡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規定就是規定,制訂了就不可以違反,你不容易,多巧,我也不容易。
但她又能理解易卜凡的這份心軟——她創業初期被騙的時候,沒有人來幫過她,最難的時候,路知憶差點幼兒園肄業。
易卜凡精明但不刻薄,有稜角的善良是她身體力行教給路知憶的,所以她開除了錢強,但還是給了這個人一條謀生的路。
錢強的眼圈泛紅,他吁了口氣,繼續說:「可我這個榆木腦袋,聽話只聽了一半,那場事故發生之前,我剛跑完隆立的活,一晚上沒閤眼,就想走個僻靜的路段,沒成想還是出了事兒。」
「那孩子和我兒子一個學校,我兒子說,那孩子成績特別好,是實驗班裡的第一名,妥妥的a大b大的苗子,
我因為疲勞駕駛我被判了三年刑,臨進去前我特意囑咐我媳婦兒,找到那孩子的家裡人,好好的賠個不是,該賠多少錢賠多少錢,咱們都是為人父母的,明白不論多少錢都沒法彌補人家都喪子之痛,但總歸是要賠的。」
「我媳婦兒把房子賣了,東拼西揍了50萬,但等我出來才知道,那孩子壓根就沒有家人。
安川路的老人說,他早幾年撿了個叫阿囡的小丫頭,兩人相依為命,我們兩口子登尋人啟事,找了一年都沒有找到那個小丫頭,公安局也說沒有這個小丫頭的戶籍資訊。」
葉白的死沒有那些陰謀陽謀,只是一場單純的交通事故。
易卜凡的好心,再一次給自己招惹了災禍。
路知憶的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積壓,陷入了沉默——事到如今,這件事好像已經沒有辦法找出真正的過錯方。
如果易卜凡沒那麼好心就好了,路知憶自嘲的想。
但她很快從傷春悲秋中走了出來,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如果。
他想抽你大耳光子的時候,沒有那麼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