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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有道理,但卻並不適用於燕鷗。他低著頭,咬牙繃了半天,眼圈還是紅起來。
「……我還能好嗎?」燕鷗艱難地開口道,「老婆,我如果停下來,真的還有機會繼續嗎……?」
一聽這話,季南風的心理防線也跟著坍塌了——眼下他們走的路,就像一場艱難的長徵,在極度疲勞的過程中,一旦停下腳步歇息,就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燕鷗的病情不是走向康復和治癒的,對於接下來的發展,他們永遠無從得知——現在他們的每一次選擇都是在賭,賭他只是需要短暫地休息,賭他還有更多的時間。
「如果我現在停下來,徹底病倒,再也不能往前進,我會真的很難過。」燕鷗看著季南風,說,「老婆,我寧可咬著牙,倒在繼續前進的路上。這條路從放棄化療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不是嗎?」
他看著季南風布著紅血絲的眼睛,祈求道:「老婆,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對不對?」
季南風深深嘆了一口氣,看見他為難,燕鷗也慢慢站起來,笑著說:「我好啦,真的!就是起床沒緩過來而已!沒什麼大問題的!」
說完又歪著腦袋,耍賴似的蹭蹭季南風的脖子。
季南風被蹭得發癢,看他這副賴皮樣子又忍不住笑起來,半天才嘆了口氣,說:「我真是把你慣壞了。」
燕鷗一聽他這話,立馬笑逐顏開,抱住季南風的手臂:「我老婆真是太好了!」
話雖如此,但季南風還是懸著一顆心,再三確認燕鷗的身體情況,又幫他忙忙碌碌做了很多準備。
在去機場的路上,燕鷗也沒能在車上睡著,只是疲憊地靠在季南風的肩膀上,眼睛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久,他才輕輕開口道:「老婆啊,明明坐過很多次飛機了,但是每次起飛還是感覺很新鮮,還有一點小緊張。」
這次的緊張不無道理,燕鷗的身體狀況擺在眼前,起飛前也問了醫生,連航空公司都跟著嚴陣以待,確定一切都在可控範圍內,才準許他們飛行。
這次的飛行時間很長,誰都怕他在這途中發生意外。
季南風低頭吻了吻他的眼角,說:「不要害怕,小燕子怎麼能怕飛呢?」
燕鷗便立馬被安慰到了,笑著說:「老婆說得對。」
避免恐懼,其他一切交給運氣。
為了方便燕鷗休息,他們買了最貴的頭等艙,從值機開始,就已經享受到了和高價機票相匹配的服務。
之前頻繁坐頭等艙,還是他們剛畢業那會兒,季南風靠著賣畫賺了第一桶金。那一段時間他們都沉浸在享受金錢帶來的快樂裡,直到後來兩個人收入穩定下來,新鮮感也體驗完了,反倒不太愛這樣胡亂花錢了。
再一次走進等候室,燕鷗看著寬敞的大廳,看著一排排按摩椅和晚餐,腳步也跟著輕快起來:「我感覺胃口都變好了!現在不著急,等會兒上飛機吃大餐!」
季南風笑起來說:「你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就是為了吃這頓大餐嗎?」
燕鷗笑眯眯躺到按摩椅上,拍拍肚皮:「這都被你發現了!我超級喜歡頭等艙的小點心,你替我喝點香檳,我看著解解饞!」
季南風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在安慰自己,只知道他確實吃了一瓣砂糖橘,就眯著眼睛靠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怕出意外,臨上飛機之前,燕鷗吃了降顱壓的藥和暈機藥,但耐不住剛起飛不久,他又開始難受起來。
噁心、頭暈,雖然在藥物的壓制下已經減輕了很多,也完全不會影響到飛行,但卻對燕鷗的信心造成了極大的打擊——
將近一天半的路程才剛剛開始,懸浮在半空讓人又很難有安全感,燕鷗緊緊攥著季南風的大拇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