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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院子裡唯一一個強勁的對手,忙得連面都很少露,好不容易露面了,脾氣也好得不行,疏離冷淡,隨便它怎麼鬧,看它的眼神跟看崽沒啥差別。
現在,好容易打到興頭上,神仙來了也別想讓它退下來。
它的體積驟然膨脹了一倍,異獸身披金甲,威風凜凜,眼瞳中金黃的色澤幾乎要化成水從眼角淌下來。
而在它的對面,瀅綠的柳條上,那些閉合的花苞在某一個時間點,一朵接一朵地綻放。
跟早上的悄無聲息不同,這一回,溫柔而緩慢的動作裡,帶來一種流轉於四肢百骸的壓迫感,不聲不響,但一根名為危險的弦被瞬間波動,腦子裡像是炸開了煙花。
荼鼠反應迅速,伸手點了一個透明的圓圈出來,同時帶著南柚退得飛快。
「孚祗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強?」南柚的聲音裡,終於帶上了一絲驚訝的意味。
昭芙院裡大大小小的妖,孚祗一直都是戰力巔峰,哪怕狻猊來之後,地位也未曾被動搖過。
但並沒有強到這種地步。
按理說,他真身不在院子裡,就本體參與戰鬥的話,狻猊是該佔優勢的,再不然,也該是兩者勢均力敵。
但現在這股花開的力量,顯然不是狻猊可以抗衡的。
這幾乎相當於孚祗真身與本體結合時爆發出來的實力了。
狻猊沖了上去,與沐浴在光雨中的柳枝對撞。這一次,它的攻勢並未起到如先前一樣的作用。
一個巨大的囚籠,將龐大而暴躁的異獸圈禁,且在一寸寸的收縮,直到它避無可避,那四四方方的牢籠,又像是流水一樣的軟和下來,纏繞在狻猊的身上,嵌入它的毛髮中,將它結結實實捆成了一個粽子。
「右右,他又欺負我。」半晌,狻猊委屈吧唧的聲音傳進南柚耳中,她有些好笑地上前,揉了揉它僅露在外面的耳朵尖,無奈地道:「先前讓你退,你又不退。」
「小氣吧啦的,不就是一朵花嗎,自己開那麼多朵,還稀罕成那樣。」狻猊話音才落,感受到身上驟然收緊,似威脅似警告的力道,沒臉沒皮地扯著嗓子告狀:「右右,他勒我。」
南柚手指撫了撫將狻猊勒住的柳枝,並未被排斥,她輕聲道:「放它出來吧。」
狻猊出來之後,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碎葉,嘴裡模糊不清地嘟囔著什麼,神情不太好看。
「不能摸嗎?」南柚蹙著眉尖,手指頓在半空中,回想起方才荼鼠和狻猊的狼狽模樣,有些遲疑地呢喃。
幾根柳條像是聽懂了她的話,柔柔地纏上了她雪白的手腕,它們顏色通透,像是水頭極好的玉鐲,虛虛地掛在她的手上,下一瞬,一朵顫顫巍巍的花苞在她的眼前綻放,一片接一片,花瓣晶瑩剔透,像是下起了一陣光雨,美得令人神思恍惚。
狻猊一愣,旋即因為這樣的區別待遇激得直翻白眼,它氣得在原地轉了兩圈,拎著一臉懵懂的荼鼠走了,走的時候,還對著那朵花放了句狠話:「下次再來比試,誰輸誰是狗。」
南柚也被眼前這一幕迷了眼,柔軟的指腹落在花苞上,她笑:「又突破了。」
纖細的柳枝在她的手心中點了點,像是在回答她的問題,又像是親暱的溫存。
晌午,南柚去找了星主。
恰巧在書房裡見到了春風拂面,心情一看就非常之愜意的龍主。
她略一思忖,就知曉了是什麼原因。
「父君,大伯。」她笑起來依稀還是幼崽的模樣,眼眸彎彎,聲音清甜,不自覺就讓人心軟。
「來了?」星主擱下筆,朝她招了下手,道:「聽說你使了法子令你堂兄振作,知道好好修煉了?」
南柚便將昨日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