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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看到如玉一愣，他路過這裡順便買些紙錢想去郊外墓地祭祀母親，沒成想一進來便瞧見個天仙似的美人。

這美人看著有幾分眼熟，他驀地記起那日遇到姜如玉和沈宜珍路上爭執，眼前這位很像那日蒙著面紗的姜如玉。那日雖看不清樣貌，但那雙煙雨美眸卻讓人印象深刻。

如玉不慣在櫃檯前招呼客人，回頭看母親和老闆娘也沒有出來的跡象，只好強作鎮定，問道：&ldo;公子需要些什麼?&rdo;

牟錦瑜聽著那聲音，宛若空谷鶯啼，同那日聽到的一樣，更確信眼前的這位就是姜如玉，不由得心襟蕩漾起來。

他到了櫃檯前，抬頭似在看那櫃格中的貨物，目光卻似有若無的從如玉的臉上劃過。

&ldo;給我十隻白蠟燭，一籃銀錠，一籃金錠，再加一把線香，另外一疊紙錢。&rdo;

如玉立即給他拿貨物，手腳麻利，不一會兒便都擺在櫃上，她拿起那算盤，&ldo;闢裡啪啦&rdo;的算了一通，抬頭對他道：&ldo;客官，總計五錢銀子。&rdo;

牟錦瑜唇角微勾，看著她笑，卻沒有掏錢。

如玉疑惑的看他，&ldo;客官笑什麼?&rdo;

&ldo;這店子名叫杜記，姑娘姓杜?&rdo;

如玉覺得這人買東西便買東西，怎的還這麼多話?

&ldo;我不姓杜，我姓姜。&rdo;

&ldo;哦?姓姜，莫非是城南的姜如玉姑娘?&rdo;他戲謔的看著她。

如玉一怔，眼底有些惱色：&ldo;是如何，不是又如何?&rdo;

牟錦瑜看她羞惱，禁不住笑了，他隨口問：&ldo;姜姑娘喜歡莊子?那老頭子有什麼好的?&rdo;

姜如玉不明所以。

牟錦瑜道：&ldo;那日你的牛車在狹巷遇上沈姑娘的馬車，在下正好經過。&rdo;

如玉眼眸一轉，原來他說的是那件事。

她琅琅道：&ldo;莊子雖好，卻不如墨子。&rdo;

&ldo;哦?&rdo;牟錦瑜挑眉，&ldo;為什麼?&rdo;

&ldo;莊子雖逍遙，卻已出世，世間之事都不關心，未免涼薄。墨子主張兼愛非攻，欲讓飢者得食、寒者得衣、勞者得息，那才算得憂國憂民有所作為。&rdo;

牟錦瑜倒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論調，還是從一個商戶家的姑娘嘴裡說出來的，他問：&ldo;姑娘怎麼不說孔夫子?當今儒道盛行，真正受推崇的還是儒道呢。&rdo;

如玉撅起嘴：&ldo;說起孔夫子，我最不喜歡。&rdo;

牟錦瑜笑了，好一個離經叛道的小丫頭，問：&ldo;那又是為何?&rdo;

&ldo;這個也要遵守，那個也要遵守，條條框框實在是束縛。孔子還說什麼，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怎的女子就同小人相提並論了?這話，我可不服。世間女子許多隻是少了讀書的機會，倘若都飽讀詩書，未必不如男子。&rdo;

牟錦瑜拍掌大笑，他雖是太學生，卻也不喜歡孔子，如今聽著這些話從一個小女子嘴裡說出來，真覺得痛快!

他雙手交握，在她跟前深深作了一揖：&ldo;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今日姑娘跟前，牟錦瑜受教了。&rdo;

一般商戶女子能識的斗大的幾個字，能算幾個帳，已經是不錯了。可是眼前這女子，卻知道詩經子集還有自己的見解，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彷彿一汪碧潭，一眼看不到底。

如玉瞧著他這樣恭敬，臉上微燙，有些不好意思。

他還想閒談，裡間卻走出來兩個婦女。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