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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大柱親親熱熱地挽著衛老太的胳膊，一邊把老太太往屋子裡拖，一邊給衛二柱遞眼色，怎知衛二柱不停地抹淚，根本領會不到他的意思，氣得他心裡直嘆物是人非。

當初他走的時候，他這個兄弟與他的默契多好，他撅一下嘴就知道想幹啥，現在呢……當初跟在他屁股後面跑的小兄弟也長白頭髮了。

&ldo;出院後就同部隊裡打了探親假，又找原先的老隊長求證了一下我記得對不對，冬月底就出門了，從廣粵省做綠皮火車回，兩個孩子不習慣咱這邊的冷，在省城病了好幾天，路上耽擱了，前天才出院，昨兒我們晚上十一點多才到了咱縣城，往咱頭道溝走的車沒了，只能在縣招待所住了一晚上，今兒個一大早起來等客車，沒想到那客車路上壞了……一路折騰，到咱村時就過了吃午飯的點兒，我不知道新起了房子，去了老院子那地方，看著一片水塘，傻眼了，去耕叔家問了一下，才知道你們新起了房子。&rdo;

衛老太被衛大柱忽悠著進了屋子，不知不覺就又被衛大柱給忽悠到了炕上去，她盤腿往熱炕頭上一坐，腦子清醒過來了，一巴掌朝著衛大柱後腦勺招呼過去，&ldo;你打小就嘴碎能說，這都二十多年過去了，怎麼還是這麼能說？&rdo;

衛老太並沒用多大的手勁兒，但依舊把衛大柱腦袋上扣的帽子給扇飛了，露出後腦勺上指頭長的一條疤來。

衛老太愣住，指著衛大柱後腦勺那條疤問，&ldo;你這是咋回事？&rdo;

衛大柱渾然不在意地薅了一把自己的短髮，把帽子撿起來放在炕櫃子上，&ldo;剛才不是和您說了麼？磕到了，縫了幾針，沒啥事兒！&rdo;

衛老太才不會信，她掃了衛大柱一眼，斂去兇相，朝謝玉書看過去，&ldo;閨女，你怎麼稱呼啊？&rdo;

謝玉書有些摸不準自家婆婆的性子，只能強打勇氣笑著說，&ldo;媽，我姓謝，叫玉書，玉石的玉，書本的書，是晉北人，在守城……額，在大柱他們部隊裡當醫務兵，和大柱是在部隊認識的。這倆小子是我們家老大和老二，大的叫衛國健，今年十二了，小的叫衛國康，今年九歲，都在部隊子弟小學念書。&rdo;

介紹完之後，謝玉書又催自家倆兒子，&ldo;快喊奶啊，你們不是一直問，為啥別家孩子都有爺奶麼？這就是你們奶，看著親切不！&rdo;

衛國健想到眼前這老太太抄著大掃把朝他爸身上招呼的樣子，實在說不出&l;親切&r;倆字，只能撓著後腦勺喊了一聲&l;奶&r;。

衛老太高興地應了，又看向老小衛國康，衛國康有些害羞，跟著衛國健喊了一聲&l;奶&r;，然後就紅著臉躲到衛國健身後。

衛老太樂呵呵地點頭，&ldo;都是好孩子，玉書，快上炕來，外面那麼冷，上炕暖和暖和，大丫二丫，你倆拿上媽的鑰匙，去櫃子裡把去年秋炒出來的松子和瓜子花生拿一碗出來，給你大嫂和兩個侄子吃。二柱三柱四柱，你們仨還愣著幹什麼？不知道喊人嗎？&rdo;

&ldo;四柱，你在割條羊大腿給你大哥一家燉上，三柱，你拎條豬後腿去你二姨家換隻不下蛋的老母雞回來宰了燉雞湯喝，二柱，你去把東邊那間屋子拾掇拾掇，把糧種搬到廚房裡去，那些沒掰的苞米全都吊上屋簷去，把那屋子打掃乾淨，把炕給燒暖和，媽櫃子裡還有一床壓箱底的新被褥，拿出來給你大哥家用，當時你們結婚的時候，媽不是給你們各家都多做一床新被褥嗎？你們同蘭子、春芽和翠芬說一聲，都拿給你們大哥家用，媽等秋天的時候給你們做新的。&rdo;

將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