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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坐在窗前的桌邊,默默撇嘴。人生境況,哪有什麼命定之說?長公主九死一生,揭開真相,奪回江山,如若不然,公主命也早成了刀下鬼。如今她是風光了,卻哪裡是外人看來那樣容易?
夥計殷勤地跑過來,捧著幾包點心:「姑娘,全給您一樣樣包妥當了,您放心,別說是明日吃的,就是再放上兩日,也保管壞不了。」
小滿抿唇微笑著道了聲謝,剛要掏錢,旁邊已經伸出隻手,乾脆地把錢放在了木桌上。
夥計拿起錢,客套幾句,轉身走了。小滿側過臉,對突然冒出來的「木頭人」笑道:「你怎麼來了?」
裴紜衣如今已經不在阮筱朦身邊,自新帝登基,阮筱朦便舉薦他去了皇帝身邊當差。他不僅做過郡主府的侍衛,還曾經跟過先帝,以後有他保護皇上,阮筱朦覺得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而且,阮筱朦一直覺得裴紜衣僅僅做個侍衛,是埋沒了他,他應該自立門戶,有更好的發展。
三年來,新帝阮殊棋對他非常器重,就在前不久,他已經升任了羽林軍統領。
他有了自己的宅子,妹妹紜裳也在三年前就接過來,幫他料理家中事務。
「今日是中秋,明天,長公主和王爺就要出發了,我理當去拜訪,正好與你同路。」
小滿點點頭:「我就是來買幾樣長主喜歡的點心,備著明日路上吃。」
二人一道出了珍香樓,小滿從幾個包裹裡挑出一個,遞給裴紜衣。「我猜到你今晚會去府上,所以,特意多買了一份白米糕,我記得,你喜歡吃。」
裴紜衣也不與她客氣,街上人來人往,他倒是直接拆開包裹,用掌心託著,拈起一塊就塞進嘴裡。
他嘴邊沾了一點白色,小滿掏出絲帕,微微地踮起腳,想幫他擦掉。她又想起,這是在大街上,即便沒人,這舉動也未免有些莽撞。
她彆扭地收了手,胡亂地把絲帕塞給裴紜衣,示意他自己擦一下。「這白米糕味道太清淡,也就只有你喜歡。」
裴紜衣接了帕子在手裡,卻用自己的手背左右抹了兩下嘴。
米糕的清香在唇齒間分散,不經意地,撞開一段平淡卻留香的記憶。
數年前,他住在南陽的隨意酒樓,雙目失明的那段日子,他經常能吃到好吃的白米糕。
他雖然看不見了,但是一直被身邊的人們照顧得很好。只不過,對於一個習武之人來說,每天待在酒樓的後院不能出去,日子終歸是寡淡的。
後來,大軍出征,只留下小滿照顧他。他每天除了喝藥,盼著早日復明,生活百無聊賴。
某日,他照例在院中練劍,練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發覺,自己的視線慢慢地清晰了起來。
他欣喜若狂,貪婪地看著院中的花草樹木、池塘裡的小鴨,甚至,自己的雙手和每一處衣角。
他發現,自己左邊的衣角處繡了一片翠綠的荷葉,像是有人修補過的。他想起前些時練劍,總忘記前面有個池塘,每次匆匆收腳,劍氣就會劃破左邊的衣角。
可是這麼久了,他記得自己每一件衣服都是完整的。
裴紜衣那天提前結束練劍,回了房。他站在門外,看見小滿在他的屋裡。
她把洗乾淨的衣服摺好,放進他的衣櫥,整整齊齊的衣衫,每件的同一個地方都有一片翠綠的蓮葉。
她關好衣櫥,開始收拾他的房間。那一切,她做的非常熟練。茶水放在桌上他伸手一寸的地方,圓凳離桌子不能太近也不能太遠,近了怕絆著,遠了怕摔著。還有盆栽裡的花枝斷了,她拿了把剪刀,細心地把過於尖銳的地方都剪了。
她做完那一切,就悄悄地走了,這屋裡,彷彿並沒有人來過。
可是,裴紜衣明白了,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