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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大夫跪在地上賭咒發誓,那加在燕窩裡的東西,只是不讓女子受孕,對身體絕無半點危害。這事兒是王爺讓他幹的,王爺心疼長主,擔心她經歷過蠱毒之害的身子,受不住懷孕的辛苦。
阮筱朦努了努紅唇,明眸似水,嬌嗔滿面:「我把那燕窩,賞了幾盞給大黃,省得它出門瞎逛,處處留情。」
江酌哭笑不得,捏了下她粉嫩溫軟的臉:「大黃是公的,怕是……不管用。」
他嘆了口氣,緩緩地抬手,擁她入懷,緊緊不放。
「當初,是蘇亭之舍了自己的性命,才換你平安。我怎敢,再讓你受半分苦,遭半點罪?你蠱毒初清時,身子虛弱成什麼樣,我是知道的。我那時便想著,哪怕今生不要孩子,也要如珍似寶地將你捧著,當眼珠子似地疼著,護在我的心口上,過一輩子……」
阮筱朦伏在他的胸前,能聽見他的呼吸和心跳,也能感覺到他的深情和寵溺。他在人前清冷孤傲,但他婚後對妻子的呵護,一點一滴,阮筱朦都能體會到。
「可是,我想為你生個孩子,」她柔柔地說,「他也會一半像爹,一半像娘,就如你那樣。我知道,你一直過得很孤單,你娘離開得早,到後來,公爹也走了。」
「以前,我總擔心你爹會記仇,不喜歡我。畢竟,我往他的茶杯裡灑過鹽,往他帽子裡放過螞蚱,還偷過他的戰馬……可是,我以後能將功折罪啊,我能做個賢妻良母,生幾個健康可愛的孩子。你放心,我的身體早就好了,而且,有孫大夫在呢。」
阮筱朦是真的想要孩子,想要一個屬於她和江酌的孩子。三年前,若非江酌棋高一籌,早算到對方會拿阮殊棋來威脅他,他恐怕已經死在龍隱山中。
他早防著破陣時,郭恩這種沒「棋品」的人會狗急跳牆,於是,他提前收買了懟懟身邊的人。他先是設計將人抓了,軟硬兼施、威逼利誘之後,又把人放了。當然,也虧了阮筱朦有寶藏在手,收買人的時候,有錢就是好辦事。
江酌為了營救阮殊棋,在確定阮殊棋脫離危險之前,他只能裝死。同時,也讓郭恩自以為得手,從而掉以輕心。
當時阮筱朦昏迷,又是事態緊急,所以這一切,江酌只能自己拿主意,倒差點把阮筱朦嚇死。
他是江家唯一的兒子,他若有個三長兩短,江家就絕後了。可現在,江酌為了不讓她承受辛苦,居然主動不要孩子,阮筱朦知道了,又是心酸,又是心疼。
如玉的俊臉埋在她的頸窩裡,江酌悄悄地紅了眼。「你不是將功折罪,你是我今生的福氣。」
「明日出發,我想先繞道雲深谷,再去看一看他。我還想叫人在他的墓邊,種幾棵松柏,以後到了冬天,可以為他擋一擋雪。你知道他這個人,最嬌氣了。」
江酌貼在她耳邊說:「好,我陪你一起。」
「等到孩子出生,咱們也要去告訴他,讓他知道,自己當舅舅了。」
孩子的舅舅一個是當今大越的皇帝,一個是前朝大成的皇子,外人看著,定覺得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好,都依你。」
阮筱朦抱著他的窄腰,彎著嘴角。
「和我一起,放棄這京城的繁華,去南陽,你做個閒散王爺,我做個酒樓的老闆娘。以後,你會後悔嗎?」
前半輩子,她為原主未完的心願活著,揭開真相,奪回江山;後半輩子,她要為自己活著。她才不想每天早起上朝堂,面對一群囉嗦的老頭子,從此,她可以過著愜意的日子,「兩人對酌山花開,明朝有意抱琴來」。
「今生無悔,」路路在她的額前溫柔地吻了吻,「你要江山,我便為你浴血沙場;你想歸隱,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是故鄉。」
一座城,一壺酒,一世長安,今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