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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志成說你們是無足鳥時,或許只是想同張老闆你說,即便身處懸崖峭壁,即便底下是萬丈深淵,也能起飛,也能有鵬程萬裡。」
那時的張玥的確像是活在了懸崖上,底下是望不盡的流嵐霧靄與黑暗,只要她鬆手一墜,便是粉身碎骨。
所以阿誠是希望她即便墜落了也能起飛嗎?
張玥動了動唇,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江瑟扶她坐起,餵她慢慢喝了半杯水。
可半杯水落肚,她潤了嗓又不想說話了,只定定看著江瑟。
江瑟問她:「你是怎麼猜到趙志成死了?」
心中的猜測從江瑟嘴裡得到印證,張玥很慢很慢地垂下眼,默了好半晌,才輕輕地說:
「阿誠如果真的逃出來了,他一定會回來,就算不能露面也會躲在一個可以看見我的地方。江小姐你是他綁架過的人,他看到你出現在我身邊,怕你報復我,一定會想盡辦法帶我走。
「可他沒出現,說明他根本沒逃出來。但他也不在監獄,要不然江小姐也沒必要來找我,直接去監獄找他便成。只可能是,他死了。」
「你說得對,這的確像是他的作風。那這兩份合同,」江瑟從紙箱拿出兩份檔案,「你知道是無效的麼?」
張玥怔愣抬眼。
見狀,江瑟笑笑道:「看來你不知道。舊區改造計劃後,蓮安舊區不會再有錦繡巷三十八號。我從來沒想過要將旗袍店還給你,就算沒有舊區改造計劃,我也會將這間旗袍店從你手裡奪走。原因你知道的,買下這間店的錢是趙志成綁架我的酬勞,你的確應該將這間店還有你住的公寓『還』給我。」
「可是張老闆,我接近你不是為了要報復你。」江瑟慢條斯理地將手裡的檔案撕碎,起身丟進垃圾桶裡,「等從你這裡得到了我想要的線索,我就會拿出一筆錢投資在你身上,我是說,一筆乾淨的錢。」
「投資?」
「對,投資。」江瑟慢慢轉過身,看著張玥,「你做的旗袍充滿了靈氣,我想投資的是你這個人以及你傳承自你母親的這份天賦。以後不會有錦繡巷三十八號,但依舊會有『張繡』。」
等她有了一個全新的生活,不再守著用一筆髒錢換來的店鋪,或許她會慢慢忘記趙志成,忘記那段絕望的過往。
這是她對死去的趙志成的報復,同時,也算是歸還了他從那兩人手裡救下她的所謂「恩情」。
她不允許自己對趙志成有任何一絲感激之情。
「你能為趙志成去死,為什麼不能為你自己還有你們家族對旗袍這門技藝的傳承而活?當初那麼執著地掙錢,不就是為了回來桐城繼承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將你們張家的技藝發揚光大嗎?如果實在想死,」江瑟拿出紙箱裡那本關於旗袍的書,放在張玥手裡,一字一句地問她,「等何苗真正出師了再死成不成?你就只想著下去陪趙志成,沒想過要陪你媽媽嗎?」
張玥垂下眼,看著手裡的書。
這是一本很舊的書,是她幾乎翻爛的一本書,也是她始終捨不得丟棄的書。
「一座燈塔碎了,就不能給自己建座新的燈塔嗎?」江瑟目光從張玥手裡的書挪開,平靜道,「我也曾經給我自己強行找過一盞燈塔。」
張玥舔了舔乾燥的唇角,問了聲:「你也曾經找過?」
「找過的。」江瑟緩緩一笑,「我那時畢竟只有十六歲,再堅強再勇敢,也只有十六歲。那件事過後,我會害怕煙味,會害怕閃電害怕雷雨。我甚至無法容忍別人觸碰我,別人一碰我,我會噁心會吐到胃抽搐,後來我遇到一個能讓我忘記這種噁心感的人,那個人就是當初將我從廢工廠抱出來的人。」
那是一種類似斯德哥爾摩的情感,她太迫切地想要治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