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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在旗袍裡繡花鳥,每一隻鳥的走線特徵還都有著你的個人印記在。」江瑟同張玥實話實說,「找到你後,我便找人查過你,你不是唯一一個被那個老闆害過的人,當初從製衣廠跳槽到外貿公司的女孩兒幾乎都被他侵犯過,但你是唯一一個報過警的人。」
那些女孩兒同張玥一樣,都是膽兒小、心防低且家境貧困的年輕姑娘,還都是外地人。
那老闆便是專門挑這種受了欺負也不敢吭聲的人下手。
那人被殺後,才有人漏了點風聲。
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但江瑟有強烈的直覺,人是趙志成殺的。
也正是因為張玥的遭遇,他才會阻止那些人侵犯她,才會同她道歉。
張玥抿抿唇,自嘲道:「我雖然報了警,但我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她那時只有十九歲,她無法承擔自己的照片被公之於眾的後果。
「後來我太痛苦了,阿誠就真的替我殺了他們。」張玥垂著眼,「我那時以為他只是嘴上一說,直到某一天他忽然過來找我,問我願不願意跟他一起逃,我那時才知道他是真的去把我的噩夢了結了。說到這裡——」
張玥想起什麼,舔了舔唇角,說:「他去殺人前曾經說過,他要去找一個人幫忙。」
江瑟目光一頓,「什麼人?」
「我不知道,我沒問,阿誠也沒說,我那時的精神狀況一直不好,也不太穩定。」
「你有見過他的朋友嗎?」
「沒有。」張玥搖頭,「阿誠跟我一樣,都不愛說話也不愛社交,我沒見過他同誰有交情。他其實很少同我說他的事,我也不在乎。在江城的時候,他在一家工地裡做工,我開了家網店賣衣服。日子過得很平靜很平靜,我那時都覺得我快好了。」
張玥按了下胸口,「我這裡快好了,可他忽然就帶了一大筆錢回來,讓我來桐城把我一直想盤迴來的店買了。他說他要去做件事,結束後就會來錦繡巷三十八號找我。我其實知道他要做的那件事一定不是好事,因為他在離開時一再同我說,以後如果有人來找他,一定要說我不認識他。」
她始終記得那一天。
趙志成踩著夜色回來,天不亮就走了,離開前,他很輕地在她額頭上吻了下。那是他唯一一次逾矩,他們天天住在一起睡在一起,可他從來不碰她,他知道她身體裡的傷還沒好。
眼眶就這麼變得發燙,張玥抬手抹了一下眼睛:「江小姐,今天就說到這裡吧,你要是還要什麼要問的,過兩日再來找我,這箱子你帶回去。」
江瑟給她遞去張面紙,頷一頷首:「你放心,箱子裡的東西我不會弄壞,我會送回來給你。」
張玥含淚笑笑,聲音帶了點無所謂:「好。」
江瑟看了看她,說:「你好好休息。」
她抱起紙箱往玄關走,手摸到門把手時,張玥忽然叫了聲:「江小姐。」
江瑟回頭:「怎麼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張玥望著她,「怎麼能做到像你現在這樣?」
怎樣才能像她這樣無畏勇敢?
那些過往張玥碰一碰都要覺得疼,只想逃避只想躲起來,她卻要親自去抓住那個人。
張玥這話問得沒頭沒尾,可江瑟聽明白了,她笑了笑,淡淡道:「我們不僅僅是受害者,我們也是倖存者。知道什麼是倖存者嗎,張老闆?」
「倖存者就是從暴風雨裡走出來的人。」
「我跟你都是,我們已經走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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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張玥家離開後,江瑟直接回了趟公寓,將東西放好,她正要過去梨園街吃飯,電話偏偏就在這時響起。
看著螢幕上顯示的名字,江瑟耳邊又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