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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之人是這麼說的——得彎月得江湖。
魔界又較誇大了點——得彎月統魔界。
鬼界對鬼後有反心的閻羅則說——得彎月,退鬼後。
更有眾生放言,只要雷頤劍主軒轅嶽一日不放雷頤自由,普天之下、各界之中,無人無神無魔能與她匹敵。
各式各樣的流言在她的耳邊流竄久了,總會令人變得麻木。她不介意眾生如何說她,也不在乎眾生怎麼看待她的價值,但這些再次出現在她眼前的眾生,他們卻總是對她懷抱著地老天荒的貪念,盼想著精衛永不能填平的慾望。
貪婪是種要命的東西,像人間的酒,嘗過一口嫌太少,飲上了癮頭便無法自拔,為求一醉,往往粉身碎骨亦不足惜,或許在眾生的眼中,酩酊大醉才是一種真正的清醒,而她,就是因太過清醒了,所以數千年來才苦無一醉。
山道上,此刻堵去了彎月的去路,外貌與凡人無異的眾生們,深知要得彎月並不是件簡單的事,於是他們在虎視眈眈之餘,也備加小心謹慎,紛紛緊蓄著全身氣力,目光眨也不眨地瞧著彎月芳容上的神情,仔細觀察著她身上的風吹草動,豈料將他們視為無物的彎月,只是在將他們打量過後,轉身繞過他們繼續朝難走的山道前進。
殺意來得很突然,盡全力劈砍而下劃破空氣的刀音,緊隨在彎月的身後,就連轉身或是閃避也沒有,彎月不疾不徐地揚起一掌,朝身後彈彈指,當下所有聽從她號令的刀器,紛自眾人的手中震脫而出,以疾快的速度深嵌在道旁的山壁上頭。
“刀靈,她果真是刀靈……”乍見她出手的眾生,其中一人興奮地張大了眼瞳,“只要有了她,就可以號令天下眾刀!”
明白他們方才只是在試探她身份的彎月,在他們群起而攻時,意興闌珊地半旋過身子,面對朝她齊來的劍槍戟矛,她只是伸手去擋,並沒把這些人間或其他各界所造的兵器看在眼裡。
“別用刀劍,普通的兵器傷不了她的,用術法!”在討不到好處的眾生折劍損器之時,為首的男於又朝有志一同的眾人大叫。
打探過無數訊息,花了好些工夫才找著她的雷頤,此刻,正藏身在山峭間冷眼旁觀下頭的這一幕,但他愈看,愈是不懂。
他不明白,彎月為何每一招每一式,都那麼手下留情.下頭這些各界眾生,再多再狠,根本就無一是她的對手,別說是道行,就算他們的壽命全都加起來,恐怕也不及她的一半,而她也毋需大費周章地與他們動手,脫離了刀身的束縛,恢復了刀靈之身的她,分明可在瞬間就將他們全數殺盡……
為何她不那麼做?
魔界、妖界或是人間,無論是哪一派的術法都有涉獵的彎月,在被圍困的陣中見招拆招,不打算取他們性命的她,只是一徑地將他們加施在她身上的術法如數奉還,就在她覺得已經耗夠了時間,決定離開此地不再奉陪時,她不意反手用力一擋向乘機朝她砍來的一劍,借力使力地往他的胸口一送,豈料不是她對手的那人,受不住她的力道,劍身隨即進了他自個兒的胸膛。
她的眼瞳僵怔在那片血意裡。
像是身陷在湍急旋轉的川水中,種種回憶中的景象與聲音在她眼耳畔刮嘯而過。立在地上,一具具高插在戰矛矛端上迎風飄蕩的屍身……萬里黃沙中,一地斷折的旗幟與戰死的馬匹……活活遭到坑埋,瀕死仍想求生的人們,那一雙雙探出地面求援的手……頭顱遭斬斷的聲音,刀鳴馬嘯,臨死前的吶喊……炫目的血光,透過明亮的日照,在她的眼底躍動,身子猛然大大一怔的彎月,忍不住一手掩著嘴,拼命想要壓住滿腹欲嘔的不適感。不知哪來的寒意狠狠逼退了林間的燥意,欲把握時機齊攻向彎月的眾人,不解地頓下手邊的舉動,回首齊找向寒意的源頭。好不容易才舒坦些的彎月,也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