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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亦琛稍稍抬身，回頭望了一眼，又躺下。他雙手抱著枕頭，寬肩窄腰配著這一身的傷，有一種美強慘的感覺。

周亦琛說：「十三歲那年，因為一點事受了罰，留下的。」

林芙聽了，不禁撫上那些疤痕，道：「那下手這人也太會打了，這都不是普通的疤痕，用點藥說不定就淡了，這打在皮肉之下的傷痕，這輩子都淡不掉。」

周亦琛眼皮子微斂，聲音也淡淡的：「是啊。」

塗完藥，林芙說：「我幫你把你朋友叫進來。」

周亦琛趴在床上沒動，看著林芙提著藥走到門口。

她有一頭柔順靚麗的頭髮，披下來時頭髮輕掃著手指，如隔靴搔癢，像纏繞著的海妖，紮起來時又宛如鴻雁，大氣而又端莊。

周亦琛想著，覺得她頭上的頭繩有些舊了，下次買個新的給她。

陳易一直在外面守著，看到林芙出來，不禁重新正色看向這個女人。

不過林芙並沒有覺得他的眼神變了，只指了指房內，道：「藥都上好了，你可以進去了。」

陳易「誒」了一聲，準備進去。

可剛進去，他又退出來。

「誒，你等一下。」

林芙一愣，停住腳步回頭看他。陳易倒是十分認真地說了一句：「林小姐，謝謝你給琛哥上藥。」

林芙眼裡閃過一抹詫異，有些疑惑對方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可一想到周亦琛的身份和眼前這人與周亦琛的關係，這抹疑慮好像沒有存在的必要。

林芙笑了笑：「沒事，小事。」

陳易道完謝就進去了。

先前還在床上趴著的周亦琛此時已經坐起來，正低頭綁著睡袍上的繩子，他周身冷冽，一絲清冷。

見陳易進來，周亦琛道：「進步挺快。」

陳易聽出周亦琛是在說他道謝的事，撓了撓後腦勺，神色有些尷尬。

末了，他走上前去：「琛哥，這女人什麼來頭啊，你幹嘛這麼護著她。」

周亦琛站起來，道：「女朋友。」

陳易一頓，像是被嚇到了：「女，女朋友？！」

周亦琛「嗯」了一聲，看了一眼陳易見了鬼的表情，「怎麼，你好像不滿意？」

陳易回過神來，乾巴巴地笑了一聲：「您交女朋友，我怎麼能不滿意呢？」

「那你做那種表情？」

「這不是太吃驚了嘛，我們還以為你還要再痛苦十天半個月，至少還要一兩個月才會找新歡嘛。」

畢竟夏淑宜嫁給周隋放也才大半個月，這大半個月裡周亦琛都沒有任何苗頭，突然之間來了個女朋友，這也……

周亦琛眉毛一挑：「不是你讓我找新歡？」

陳易啞巴黃連說不出。

瞧那女人的打扮，普普通通，剛才在藥店裡付帳的時候他隔著玻璃看見了，手機都是好幾年前的舊款，除了那張臉長得好看點，樣子也不像是什麼大家族出身的閨秀。

陳易道：「不是琛哥，你這什麼時候的事啊？怎麼這麼突然？」

周亦琛說：「剛剛。」

能讓他親口承認身份的女人不多，就連當初他和夏淑宜的事情，也是夏淑宜主動向外提及，然後他沒有否認。

說起來，他們認識的時候，他就說過林芙是他的女朋友，不過那時候是形勢所迫，是他有所圖謀，即使到後來當著林芙室友的面承認自己男朋友身份的時候，也不過是想找個藉口把林芙帶走。

但是剛剛，當他受了傷醒來的時候，看到房間裡空無一人，心頭的落空是騙不了人的。

他習慣孤寂，但那一瞬間，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可憐，可林芙給他上藥的時候，他又覺得自己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