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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的緣故,一支筆舞得更加好看,妙趣橫生而更見作者才情;第四期上是散文《道路以目》,寫路邊見聞,雖然有點思想,但總的來說寫得拉雜、無趣,有湊字數的嫌疑。當然胡蘭成不會因此而降低對張愛玲的好感與興趣。張愛玲在文中竟也以“窮親戚”為喻,這與他的是巧合呢,還是迎合?這又令人懸測。作品之外,雜誌上還登了一幀張愛玲的小照,胡蘭成終於抑制不住嚮往之心而離寧赴滬,去見張愛玲。
《天地》每期都有張愛玲的作品,持續了整整一年。其後的中斷也不是真正的中斷,而是蘇青又創辦了《天地》的姊妹刊物《小天地》,張愛玲將作品移過去兩期,接著又回來,直到1945年5月為止。
張愛玲給《天地》的散文,多是一些不過於嚴肅、重大、理性的話題,內容常是切身、輕鬆、雋巧的。與她發在《雜誌》上的作品相比,可以看出她對《雜誌》如對師長,對《天地》則似姐妹。對前者用的是敬重,對後者求的是親切,“叨在同性”的親切。這是《天地》的風格使然,也是張愛玲對它的定位。
張愛玲不但為《天地》撰稿,還為它配插圖,設計封面。蘇青寫的一篇《救救孩子》,題頭即有張愛玲的畫: 一個兩歲左右的小胖囡,一邊一隻羊角辮支楞著,一臉擔驚受怕的表情,一隻手扒在欄杆上,上嘴唇就也擱在欄杆上,可憐極了。《天地》第11期到14期的封面就是張愛玲設計的,畫面有天有地,與雜誌名相稱,天上有幾片雲,地上仰臥著的大概是一尊佛的頭頸,簡潔而浪漫生動。
除了《“言語不通”之故》之外,胡蘭成在《天地》上的作品還有四五篇文章;他還為蘇青的天地出版社辦的另一小型文學刊物《小天地》寫過幾篇文章,包括《談談蘇青》。
三人行(1)
蘇青很尊敬張愛玲,張愛玲也很喜歡蘇青——胡蘭成與蘇青也很好,與張愛玲也很愛——在三人看似水*融的關係下,是各人懷揣的複雜而微妙的心理
胡蘭成當初由《天地》驚見張愛玲之才,迫不及待地想要與她結識,於是從南京趕到上海去。那天他出了車站不先回家,徑至蘇青編輯部,卻對前來的目的一時按下不表。胡蘭成後來在*裡說當時蘇青見了他“很高興”。
蘇青高興,固然是為朋友終於平安,也應包含朋友一平安了就來看她而帶來的喜悅。所以胡蘭成此時不提張愛玲,他是怕掃了蘇青的興。而後胡蘭成與蘇青一同上街吃飯,仍不提張愛玲。飯畢到了蘇青寓所,這才提出想見張愛玲——是將蘇青的興致安頓妥帖了,方姍姍啟齒。
“張愛玲不見人的。”蘇青這樣回他一句。她說的是實話,可是其中也多少帶了點情緒。先前胡蘭成讀《封鎖》,喜不自勝,寫信來問,蘇青就曾回他一句:“是女子。”近於搶白。胡蘭成向蘇青要張愛玲住址,蘇青“遲疑了一回”才寫給他。
張愛玲不熱衷與人交往,除了她覺得自己待人接物方面“驚人的愚笨”外,更主要的是“在沒有人與人交接的場合”,她“充滿了生命的歡悅”。而她的讀者是她最不願意見的人,這一點她晚年尤甚,至死不渝。她一定與蘇青打過招呼,不要對一般讀者洩露她的住址。蘇青的遲疑,當應有此原因;而且從蘇青自己的意願來說,也未必情願胡蘭成去見張愛玲,因為她對胡蘭成的男人性是瞭解的。
可事情的發展還是大大出乎蘇青的預料。胡蘭成按址上門,吃了張愛玲的閉門羹,蘇青尚未來得及心下大快,次日張愛玲就成了胡家的座上客,而且首次會面便長談不可止!蘇青若知道了,恐怕會大詫其異。
胡蘭成與張愛玲是二月裡才相識的,春天尚未結束,兩人就已經如火如荼了。蘇青看在眼裡,心情應該複雜。不論作為朋友,還是同為女人,她都不免會為張愛玲擔心。不是擔心胡蘭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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