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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疏源對此也沒什麼異議，這幾日她一直和重寒待在一起，起居出入寸步不離，重寒也沒太在意，畢竟在他看來冷疏源的行為雖多少有些反常但也算不上如何奇怪，大抵只是放心不下他。

今天早上他醒來時發現冷疏源並不在身邊，她的身體不好，體力精力都比旁人差上不少，每天約摸能比他多睡兩個時辰，今天卻起得如此早。重寒下意識地覺得有些不對，他皺了皺眉，正待命人去找，就見冷疏源捧了個朱漆託盤進來，盤上端著一襲雪白華衣，一條鑲白玉繡金的赤紅額環。

&ldo;阿源。&rdo;重寒下了床走過去，從她手裡接過漆盤，擱在一邊，伸手圈住她的肩膀，&ldo;累嗎？要不要再休息一陣？&rdo;

&ldo;不歇了。&rdo;冷疏源任他環著，她回過身，下巴擱在重寒的肩膀上，&ldo;我想和你多待一些時間。&rdo;

這句話說的重寒一愣，他輕輕撫摸著冷疏源披散的長髮，手指若有若無地擦過冷疏源的後頸。

&ldo;把你的手拿開。&rdo;他還在猶豫的時候，冷疏源忽然開口。

&ldo;我不要睡過去。&rdo;她的聲音顫了一下。

重寒的瞳孔驟然一縮，他的動作僵了片刻，手上猛地使力把冷疏源摟在了懷裡。

&ldo;重寒，再讓我和你待一會兒。&rdo;冷疏源低聲說，語氣懇切得近乎於懇求。

&ldo;好，好。&rdo;重寒抱緊了她，一隻手安撫地拍著她的後背。

這一刻冷疏源埋首在他頸邊，重寒沒有看到，她的眼睛裡沒有惶惑不安，有的只是沉到極致後，淡得若有若無的悲傷。她的目光穿過重寒披下的發落在牆上掛著的那把殷紅細劍上，眼底雪亮的光比劍光還要森然。

我可以死，但是我不能送你去死。

或許你會恨我，但若你能活著……你想恨，那便恨吧。

終歸你還是記著我的。

冷疏源在心底低低地說，她閉上了眼睛，掩飾住眼底的決然，蒼白的臉色和微微顫抖的眼睫恰到好處地契合了她此時表達出來的情緒。重寒把她打橫抱了起來，他走到床邊坐下，將冷疏源放在自己的腿上，摟在懷裡。

&ldo;我陪著你，好嗎？&rdo;重寒溫聲說。

冷疏源點了點頭，她揪住重寒的衣領，整個人蜷縮了起來，靠在他的胸膛上。

如果不這樣做，他可能下一刻就能看破她極力掩飾的激烈情緒。

其實若是能活著，又有誰是想死的？

可是若是一定要選擇一個人，哪怕只是有那麼一點風險，她也希望去經歷危險的那個人是她。

&ldo;今夜日落時分，你就要上天缺臺了。&rdo;冷疏源悶悶的聲音從重寒懷裡傳出來。

&ldo;莫怕，我會回來的。&rdo;重寒拍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慰。

&ldo;重寒，若哪天我騙了你，你會不會恨我？&rdo;猶豫了一下，冷疏源忍不住問。

&ldo;那得看你騙我什麼了。&rdo;重寒輕輕笑了起來，&ldo;只要你別拿自己的生死開玩笑，無論你做什麼，我都絕不會恨你。&rdo;

&ldo;這樣啊。&rdo;冷疏源淡淡應了一聲，不甚在意似的，彷彿只是忽然想起來就隨意地問了一句，&ldo;那我可得記牢了。&rdo;

&ldo;省的你哪天恨上我。&rdo;

末了她的眼角帶出一點真實的笑，修長的手指探出，帶著長年習劍的微澀的觸感，撫上了重寒的眉宇。

&ldo;我來替你束髮吧。&rdo;她的聲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