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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程汀兩個人去,那也是得一人打一把傘的。開車就更別想了,小學到家八百米,這天氣能堵上一小時。」
「好好好,你都有理。」梁舒放下刀,將刻好的印章遞給他,「喏,刷油吧。」
竹雕不比其他東西,儲存不好容易開裂,淺浮雕的東西需要用手將核桃油塗抹均勻,填滿細節孔洞後,還要用毛刷將多餘的掛油刷掉,不然容易堆結灰塵,破壞美觀。
魏宇澈手掌在油碗裡沾了沾,說:「你看,我這要是去接程溪,你連個刷油的人都沒有。」
梁舒敷衍地應和了兩句,支起畫板繼續畫未完的樣稿。
距離報名只剩下不到兩個月,報名成功 100 天內又必須上傳作品。也就是說她現在還剩下不到半年的時間。
這半年裡,她必須完成從整料到雕刻成型的全過程。
魏宇澈說:「還沒畫好呢?你都改了多少版了?」
「三四十稿?記不清了。」梁舒說,「估計明天吧,這稿子就能定下了。」
竹刻屏風大多是鑲紅木底座,梁舒時間來不及,決定只做邊框,先以掛屏的種類參加,回頭再改加底座。她徵求過魏慶弘的意見,對方表示怎樣都可以。
「舒舒啊,我真的不著急的。別說今年,你明年給我都是可以的。」
話是這樣說的,但魏慶弘為什麼對自己「格外開恩」,她心知肚明。除了惦念著跟外公的交情,便是感覺自己重新捉刀不易。
得著好處卻不給回報,從來就不是她的性格。
這次比賽,她勢在必得。
魏宇澈從不在她畫稿的時候打攪,閉了嘴,專心給身邊一堆貨物擦油。
過了半晌,梁舒起身,拽了拽被雨打濕黏在腿上的褲筒,又把畫稿攤在桌上。
素淨的紙上只用單色水筆描摹。原處群山連綿,竹林幽靜,清泉蜿蜒,徽派古屋掩於山水之間,泉水另一邊亭臺樓閣獨自與松柏成趣。細節之繁複,光是看著便覺得頭大。
魏宇澈抬頭說:「你確定要刻這個?」
梁舒沒說話,倨傲地昂了昂下巴,神色肯定。
「這叫什麼名字?」
「沒取呢。」梁舒說。
魏宇澈眨巴眼,試探說:「要不然我取?」
梁舒懷疑地看著他:「你能取。」
「怎麼不能?」魏宇澈不滿意她的態度,「我以前作文也是進過校刊的好嗎?」
「初一的事兒你也真好意思往外說。你都念叨多少年了,不會等以後去了養老院還要跟人家吹這事兒吧。」
「榮譽不分大小,懂不懂的你?」
「好好好,我不懂,那你取吧。」
魏宇澈美了,喜滋滋想了半天,手都做好了揮斥方遒的準備,卻愣是沒憋出來。
「算了,我還是抹油吧。」
梁舒露出個「我就知道」的眼神,起身去到廚房,掀開不鏽鋼臉盆上的老布,抱出半個西瓜。
綠皮紅壤散發著清香,看著就叫人食指大動。她手起刀落,將切好的瓜擺在盤子上端去前面。
魏宇澈沒手拿,張了嘴等著投餵。
梁舒看著他,彷彿看到了什麼怪物一樣,「你不會是等著我餵你吧?你哪來的臉提出這種無理要求的?」
魏宇澈給她展示反光的手,「那我這是為了誰?」
這倒也是。
梁舒妥協了,舉起一塊瓜遞到他嘴邊。
魏宇澈曲著手腕,拖住她的手,咬下一大口。
呼吸灑在指尖,梁舒心頭劃過些許怪異,催促道:「你吃快點。」
「我吃不快,你待會兒再餵。」他心情大好,腮幫子鼓著,眉頭一揚,全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