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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潺,寧靜莊嚴,而我念起經文來,總像是尚且不曾長大的孩子,聲音清亮,便是再壓低了,也透出少年氣。
我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我的音容定在如此少年的模樣,是因師父。
師父原來總是與外頭的相好廝混,後來不知為何,出去得漸漸少了。那時我還沒入道,便是少年模樣。我陪在他身邊的時候,他便喜歡捏捏揉揉我,然後似笑非笑地說:“阿鈞長大了些定然沒有如今可愛,那我就將你扔出去,不當我弟子了。”
我那時年歲小,聞言便鄭重道:“那我此後都這幅模樣。”
他便眯起眼來,笑了兩聲,摸摸我的頭,漫不經心似的道:“也好。”
其實後來我已經不太記得這事了,只是終究維持了少年模樣。
我暗裡摸了摸自己的眉眼,想著師父那時大概不是看我可愛,只是單純喜歡年輕模樣的人。畢竟,我聽宗門裡的弟子們都說,他們找相好的,大都喜歡年輕漂亮的人,我漂亮不足,就只好年輕一點。
當然,這不過都是無聊的時候隨便想想的事情,大多數時候我都在沒話找話般與空無閒聊,一來二去我便漸漸瞭解空無年少的事了。
空無果真是剛出生便帶回了佛門,每日的事情不過修行佛法,實在比我還要無聊兩分。
我不過是囿於洞府,不太出門罷了。
時日久了,我身上咒印的效用似乎漸漸淡去,大抵是因我不再想謝映白,也不再想師父。
我與空無一起修行佛法,一步一步走在無邊大漠。
直到某日,我忽然感到一陣心悸,腳步一頓,而後鋪天蓋地的疼痛自心口席捲而來。
我瞬間臉色煞白。
不僅僅因為疼痛,還因為我知道,謝映白出事了。
我走那日,在謝映白身上放了一滴心頭血,解了印藏在府邸之中。若他身死,命盤破裂,這心頭血便將牽動我心,而那印可記下那座小鎮上所有事情,讓我留個念想。
但如今,這印記與心頭血都被觸動了。
多日來剛剛靜下的心境,一朝打破。
我顧不得師父封印壓制,拼盡全力調動靈力來看印記所記。
印記被毀了大半,大概是修士手段,只見小鎮中漫天火海,一夜之間方圓百里,皆為荒地。
我看著那烈焰滔滔,想起那日我離開時想。
謝映白,我要你長命百歲平安喜樂,你代我去看我想與你一起看的山水人間。
愛慾
幻景破滅後,我似乎依舊在虛幻之中不曾走出。
我想世間有諸多不幸,所願不成,為什麼非得是我喜愛的那個人諸難加身。
我想年少時的謝映白,笑意燦爛,眼眸如星河入夜,嬉笑怒罵間皆是世家風流。他本是人間風流客,不求名利,不逐權貴,未曾有心害一人,未曾私心負一人。
我想最後他看我那一眼,半是震怒半是恨。
我原以為人間不曾有雙全法,二中取一,也是圓滿。卻忘了世事多變,天道無情,二中取一,也不一定可得圓滿。
本是情深,奈何緣淺。
我一瞬間想了許多,又好似想這許多用了許久時日。
我的身魂似乎一下子割裂開來,半是神魂欲裂,半是身體裡靈力亂竄,咒印作祟,頭疼欲裂。
半夢半醒,我似乎一下忘了自己是誰,身在何處,只是滿心不甘與意難平。
而後,我隱約聽得一段誦經之聲,溫和莊重,聲聲輕緩而來。
我恍恍惚惚地回過神,見得一張眉眼清雋的面孔,微微低頭看我,清澈眼眸中映出一個人影,那似是我,又或不是我。
見我抬頭看他,他一手握住我的手,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