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長跪(第2/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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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放下手裡的核桃,問:“趙姑姑當時是用什麼由頭叫你用手剝核桃的?”
穗紅當即冷笑一聲,清清嗓子模仿著趙姑姑當時的神態:“喲,睡到這個時候才起,把自己當宮裡的主子了?去,把這堆核桃剝了。用手撥,玉寶林不愛吃碎核桃。”
說完,穗紅狠狠啐了一口:“我呸。什麼不愛吃碎核桃,什麼‘睡到這個時候’才起?天都沒怎麼亮呢,更別說我還比從前在掖庭局的時候早起了一刻鐘!”忽地,穗紅想到了什麼,壓低聲音,“是不是我們昨晚上悄悄在背地裡說她,給她偷聽到了?”
阿雪回憶了下趙姑姑的神情:“應該不是,要給她聽到了就不止這些磋磨了。她應當是想立威,你想想玉寶林身邊那些先來的姐姐們昨日是什麼樣子?”
穗紅想起昨日領她們到各自住處的春芳。
都是一等宮女了,聽了趙姑姑的吩咐,話都不敢跟她們多說一句。
“那我們就只能任由她這麼磋磨?”
阿雪嘆了口氣,笑笑:“至少讓她覺得,我們受了她的磋磨。”
黃昏日落,宮燈一盞盞亮起,在房簷高高勾起的角上,在宮人提著的長長的燈杆上。
宮門外的甬道上,娘娘們帶著婢女或慢悠悠走著,或坐了轎子趕往宮城正中的元熹殿。
今日七夕,宮中的乞巧宴在那裡舉辦,宮中妃嬪、皇室宗親、大臣家眷都會聚到一處,一是為了見見面、說說話,熱鬧熱鬧;二呢,也為了攀姻親。
“你們就給我在這兒跪著,”趙姑姑冷聲道,“要是讓我發現你們中途起來了,待我回來可沒你們好果子吃。”
三人垂著頭,一言不發,靜靜跪在明空閣宮門外,路人探究的神情時不時落在她們身上。
玉寶林終於又從她的屋子裡出來了。
據穗紅說,她今日在她的寢宮悶了一天,關著門,也不知在做什麼。
素簪簡服,略施粉黛,一頭烏黑的長髮只用幾根素銀簪子盤起來。許是為了不掃了宴會的喜慶,髮髻裡還簪了一朵淡紫色絹花。
而眉眼下面,依舊戴了條薄薄的面紗。
面紗隨著她的步子和傍晚微微的涼風飄動。
只飄起一瞬,就叫阿雪留意到了。
玉寶林左邊的側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像是一隻棕黑色的百足蟲附在瑩白的瓷器上。
玉寶林成日帶著面紗,就是為了遮掩這疤痕嗎?
沒等阿雪細想,玉寶林就由貼身婢女春蘭扶著、趙姑姑跟著,往元熹殿去了。
天空一點點暗了下來,夜色如水,卻給滿城燈火映出一點灰橙色。
星辰閃爍,逐漸明良起來,匯聚成一條寬闊的銀河在她們上方鋪開。
地板上溼冷的涼意順著接觸地面的面板往上攀,一點點淬入她膝蓋的骨頭裡,像是陰冷的蛇吐著信子,慢慢把毒液淬進人的骨縫。
好疼。
阿雪咬緊牙,蹙著眉頭。
旁邊的丹琴已經跪不住,掉起了眼淚珠子。
但趙姑姑臨走前交代了春芳過來看著她們,不許她們跪偏一點。
春芳的神情木木的,端端正正坐在那兒,像一具木偶人。
不把她們都變成春芳這樣的提線木偶,阿雪知道,趙姑姑不會罷休。
要麼她只能一點點看著自己變成春芳這般模樣,要麼……
可玉寶林不知為何,似乎很是倚重趙姑姑。
要把趙姑姑拉下馬,或許還要從其中原委入手。
水汽從地面滲了出來,連同著露水一道沁溼了她的衣裳。
阿雪回憶起白日的經歷。
但在這之前,她必須、也只能是趙姑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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