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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問他問題的時候對方也不吝分享他的經驗,卻感受不到他身上一點兒人氣。
肖落來得很早,走的很晚,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大部分時間他會走到附近公園裡找個長椅坐下,天擦白的時候開個鐘點房洗個澡眯一會兒,然後就回警局。在還沒有人來的時候注射營養針,喝一瓶葡萄糖。
進食真的又麻煩又累。
狀態好的時候他也會去到謝柏群租的房子樓下坐一會兒,有時候會看到謝柏群下來丟垃圾,從垃圾裡的廚餘他可以知道謝柏群今天吃了什麼,雞蛋每天都會有,也喜歡用玉米當主食。
狀態不好的時候他會直接不去警局,不和任何人打招呼,躲在這個城市的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的鐘點房裡,在帶著刺鼻的劣質洗衣粉味道的床鋪上,任由汗液和被他自己弄出的傷口的血把床單濡濕。
謝柏群確實比他記憶裡的人成長了太多了。
身手也變得不錯了,在新人因為案件沒有進展抓耳撓腮著急上火的時候,也可以保持著節奏有條不紊地推進,一邊安慰新人了。
長時間空著的胃裡傳來一陣熟悉的燒灼感,肖落蜷在床邊,貼著牆根躺著,右手的掌根抵在燒痛的胃上,左手習慣性地伸在枕頭底下,抓著一把殺傷力很微妙的水果刀。
他沒有要幹什麼,就只是習慣了這樣做而已。
在肖落連續三天沒有出現在警局之後,謝柏群的情緒也逐漸變得有些不安起來。
距離他和肖落提分開過去了兩周,只是兩周的時間而已,他眼看著肖落一天比一天衰弱下來,提醒他去醫院,這個人嘴上永遠都是答應的。
要查到肖落在哪裡說難也不難,畢竟肖落沒有刻意隱瞞自己行蹤。
但是謝柏群站在他的房間門口的時候,不知怎麼的卻有了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他試想過無數見到肖落的場景。比如在酒吧裡放浪形骸的,比如在某個出租屋裡睡得昏天黑地的,可能還有一地的菸頭和外賣盒。
但是那些都沒有出現。
肖落某種意義上還是那個自律到近乎嚴苛的人,整個鐘點房乾淨地像是沒有人在這裡居住過。
儘管旅店的人說那位客人沒有出過門,交了快1000的押金在他們這裡,說是如果他沒出門就別吵他休息,房錢直接扣就是了。
就連床鋪也是整齊的。被子被疊成豆腐塊,肖落躺在房間的另一個角落裡,緊緊地閉著眼睛,渾身的肌肉緊繃得幾乎僵硬,謝柏群花了很大力氣才讓他稍微放鬆下來。
那些反應謝柏群並不算陌生,是癮/君子的戒斷反應。
男人掙扎著要去撕咬開自己的面板,好讓那些噁心的感覺能夠有出口,他身上時冷時熱的,清醒的時候也不多,想過無數次死了也不錯。
但是有神智這麼想的時候他也沒力氣實施行動,某種意義上虛弱的狀態也救了他。
謝柏群硬是把自己擠進了對方的身體裡。
肖落一段時間沒有打理過的指甲嵌進他的皮肉,在他的背上抓出一道又一道的紅痕,肖落把自己的嘴唇咬的都是裂口,謝柏群捏著他的下頜,像是野獸一樣地加深了這個稱不上擁抱的擁抱,吮吸進嘴裡的都是濃厚的鐵鏽味。
謝柏群有時候覺得自己幾乎也被這個人逼瘋了。
他們倆歸根到底都是一樣的人。
千瘡百孔,故作堅強。
肖落過了很久才逐漸清醒過來,看見青年人和他一樣狼狽地坐在地上,心裡想,這人還是一樣嘛,毫無長進,耳根子軟的不得了。
「能起來嗎?我帶你去醫院。」
「你別管我了。」肖落眼皮輕輕顫了顫。
第72章
什麼叫不要再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