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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文字來想幫他一把,又覺著對方是同,自己一男的心裡也有點怪,只能隔著門板和謝柏群說話:
「你別愣著啊,趕緊的把衣服換了出來啊,你要嫌穿醫院衣服不像話,待會雨小點了我去給你買套新的去,柏群?抓緊著點啊,別把人給凍傻了,這兩天剛好又停暖了,要是感冒了可不好受……」
謝柏群在唐文自顧自的絮絮叨叨下還是換號衣服出來了,撐著笑了笑。
唐文平時話沒有這麼多,是顧及著他的情緒了,這會兒和謝柏群臉對臉倒是突然不知道說什麼,有些不好意思地沉默下來。
謝柏群也就和謝華槓了一次,和孫星空吵了一架,以後情緒就都很穩定,這會兒不至於讓朋友難堪,慢條斯理地開了話題:
「你怎麼也在醫院?放假好好呆家裡不好嗎?還沒留下心理陰影啊?」
「嗨,不是,我太太前天生了個閨女,這會兒還在樓上婦產科呢。不過她們倆身體都很好,我太太饞嘴饞得不行了,讓我給她找到味道重的吃的回去,我這不是打算出去轉轉有啥能給她吃的,給她偷渡進去,這不就遇見你了。」
唐文說起自己的家庭的時候,臉上都是滿溢的無法遮掩的幸福神情。
謝柏群眼底有些憧憬,但臉上還是努力提了提笑容的弧度,說:「恭喜呀!喜提貼心小棉襖呀!那別擱我這耗時間了,趕緊買完陪太太去呀。」
「不急不急,一群爸媽上面逗小孩呢,我這不也趁機出來透透氣。」
「你手恢復得怎麼樣了?」謝柏群關心了一下對方的傷勢。
「問題不大,醫生說我恢復挺好,復健之後應該可以至少恢復90……」
「那你……」
唐文的肩膀稍微地動了動,沉默了一陣,才說:「我應該不做心臟外科醫生了……」
「我也沒什麼心理陰影啦,我回去之後吃好喝好的,也沒有睡不著啊做噩夢什麼的,但總歸還是覺得有點危險……」
唐文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總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那些等自己手術的病人,「之後可能會考慮和我太太一起進實驗室。或者去申請做學校的講師,再或者做一下家庭醫生,這個我還沒有考慮好,不過總會有出路的。」
謝柏群露出了一個理解的表情,在電梯口打算和唐文分道揚鑣。
「對了,唐文。」
「嗯?」
謝柏群眯著眼睛笑了笑,套用了一下他們倆讀書的時候老師講過的希波克拉底宣言的內容,「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因為你即便到了其它的崗位,你依舊在救死扶傷,只是以不同的方式。
你在醫生這個崗位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維護了醫護的聖潔和榮耀。祝你之後工作順利。」
「你小子……記性真好……行了你上去吧,錢萊在三樓316病房。」
謝柏群並不喜歡用好人或者壞人,來對人簡單進行地分類,看到躺在裡面帶著氧氣面罩毫無意識的的錢萊的時候,謝柏群還是生起了一陣莫大的悲哀。
面對惡行衍生的惡行,謝柏群不是第一次感覺到遲到的正義的代價。
遲到的代價,是錢萊因為李嚴的死。因為自己的遭遇,背負著深重的仇恨與愧疚齟齬獨行,要把身邊出現的一切都拖進無邊地獄。
彷彿被這個世界的棄兒,無法融入社會,也無法與醜陋的自己和解,只有用憤怒,才能夠支撐著她活下去。
無法原諒,但情有可原。
謝柏群沒有辦法替那個失去父親的孩子原諒錢萊,也沒有辦法替唐文去寬恕對方,他只是覺得悲哀。
和看守的警員確認了錢萊的狀況,謝柏群返回警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雨也停了,天空因為這場雨難得顯得很清透,甚至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