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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承乾這次，難得沒有反唇相譏。

江昶嘆了口氣：&ldo;是沈霆把死亡邊緣的藍沛給拉了回來，他雖然救回了藍沛的人，但不可能那麼迅速就治癒藍沛的心。&rdo;

江昶說到這兒，他伏下身來，把臉頰輕輕蹭著賀承乾的額頭。

&ldo;別再欺負他了，好麼？那樣做沒有必要，也沒有意義了。&rdo;

江昶的這些話，深深說動了賀承乾。

其實他心裡不是不憤怒的，沈霆臨走的那一通慷慨激昂，把情勢調了個頭，原本局面對藍沛他們很不利，然而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場大發作，竟然為藍沛博取了不少同情分。

很多人都認為賀承乾做得太過分了，就連左海洋都來問他，為什麼要那麼苛刻對待昔日同生共死的朋友。

賀承乾很生氣，但他明白，不能把沈樅的遺言說出來。

江昶說得對，他不能再對藍沛做什麼了，&ldo;除非你有確鑿證據，要求警方立案偵查，身為警察局長，這種事情你總比旁人容易得多&rdo;，江昶說，可即便他堅持立案，未來也一定會遭到重重阻撓，畢竟，賀承乾也不是沒有政敵的。

然而，讓賀承乾萬沒想到的是，他雖然消停了，卻有人不肯放過他。

收到那個郵件時，賀承乾特意看了看發件人。他沒看錯，發件人是沈霆。

他沒立即開啟郵件，只檢查了裡面的內容，是個影片。

這小子，是想幹嘛？賀承乾起了疑心。

開啟郵件，賀承乾發現場景是一個住家模樣的客廳裡，桌上還擺著兩個酒杯。

有兩個年輕男人坐在沙發上。

一個是沈霆，另一個，賀承乾看清那人的臉，頓時心臟猛然一跳。

那個人是他的長子江歡。

再看桌上的酒瓶，只剩了一半，很顯然這已經是酒酣耳熱之時了。

江歡彎腰還要去拿酒瓶，沈霆伸手攔住他。

&ldo;你今天喝得夠多的了。&rdo;

江歡笑了笑，把杯子放下來：&ldo;我也就在你這兒能喝兩杯，回去家裡老頭子們天天盯著我，連這點兒自由都沒有了。&rdo;

沈霆很詫異，他鬆開手：&ldo;你這麼優秀，市長先生他們還不放心嗎？&rdo;

江歡從鼻子裡笑了一聲，那種輕蔑更像是對著他自己。

&ldo;你不知道嗎？越優秀，假面越多。&rdo;

少年把頭低下來，他看著酒杯：&ldo;我倒羨慕你，雖然吃了這麼多苦頭，總算還是心想事成。&rdo;

沈霆笑起來：&ldo;羨慕我什麼？四面楚歌？路人側目？連林襄都在考慮解聘的事。&rdo;

&ldo;那又算什麼。&rdo;江歡不屑地說，&ldo;都是些蠅營狗苟之徒。一時風雨打不垮你的。對你而言，藍醫生比這一切加起來更加重要，是不是？&rdo;

沈霆淡然笑了笑：&ldo;小歡，難道你心裡沒有一個這樣的人嗎？&rdo;

&ldo;有。&rdo;江歡說著，深深撥出一口帶著醉意的空氣，他把身體往後靠在沙發，眼睛瞪著天花板，喃喃道，&ldo;但我沒有你這樣的勇氣，更沒你這樣的魄力。&rdo;

沈霆看著他，卻不說話。

&ldo;學長，你當初怕過嗎？&rdo;江昶突然小聲問。

&ldo;怕什麼？&rdo;

&ldo;怕放縱自己，最終走到一條死路上……&rdo;

沈霆搖搖頭：&ldo;我從來沒怕過，也沒質疑過自己。因為我沒得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