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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昶被賀承乾這番話，說得心底一片沁涼。

他知道賀承乾為什麼這麼憎惡沈霆，他也知道賀承乾為什麼如此憤怒，不是因為他們的感情扭曲，而是因為，他替沈樅不值。

沈樅被人欺騙，稀里糊塗痛失愛侶，年紀輕輕就結束了生命，而造成這一切的兇手之一，最後竟然和他的兒子一起獲得了幸福……這讓賀承乾怎麼都無法原諒。

所以，就應該讓藍沛在自我煎熬和努力贖罪了二十年之後，依然選擇自殺，然後再讓沈霆痛苦終生，這才對嗎？

江昶暗想，他和賀承乾恐怕是無法在這件事上達成一致了。

第16章 第 16 章

江歡在外頭胡亂逛了一晚上，快十一點了，才慢吞吞回到家裡。

客廳裡，江昶在等著他。

江歡有點尷尬，他沒話找話：&ldo;爸，你怎麼還沒睡？&rdo;

&ldo;我在等你。&rdo;江昶的臉色和緩，沒有責怪，他甚至笑了一下，&ldo;你承乾爸爸已經睡了，本來還說被你們幾個氣得睡不著，結果頭一沾枕頭馬上就打起呼嚕來，連我和他講話都沒聽見。&rdo;

江歡笑起來。

江昶拍了拍旁邊的沙發，示意兒子坐下來，家用機器人適時地溜達過來，亮起了飲料處的選項表。

江昶要了杯熱牛奶，又問兒子：&ldo;想喝什麼？&rdo;

&ldo;蛋花醪糟。&rdo;江歡說，&ldo;多放糖。&rdo;

父子倆在只開著壁燈的客廳靜靜坐著，喝著東西。

&ldo;下午，沈霆過來了？&rdo;江昶問。

江歡點點頭：&ldo;純熙有考試的事情想問他，沒想到他主動跑過來了……&rdo;

江昶看看兒子：&ldo;他是單純過來給你弟弟答疑的嗎？&rdo;

江歡聽出父親的語氣，他口氣生硬地說：&ldo;你和承乾爸爸想的一樣，覺得沈霆對我和純熙是另有所圖，對吧？&rdo;

江昶沒有立即否認，卻說：&ldo;我只是好奇，你和沈霆的關係似乎比單純的學長學弟要更近一些。&rdo;

江歡低頭看著自己的杯子，不說話。

江昶想了想，這才說：&ldo;我從來沒有質疑過你的交友狀況，小歡，你是個很聰明的人，從不熱衷那些庸俗的結交，你和純熙不一樣，不會單純為了熱鬧和人交往。你交的朋友，對方必然有值得你結交的地方……&rdo;

&ldo;我挺佩服他的。&rdo;

江昶一愣：&ldo;佩服他？你佩服沈霆？&rdo;

江歡點了點頭：&ldo;如今大家都在笑話他，說他傻，那麼多年輕漂亮家世良好的男孩子供他選，他卻偏偏挑了個比他大二十歲的老男人，而且這老男人既沒錢又沒背景，還是他的養父。還有人說得更難聽，就像承乾爸爸這樣，歧視他，說他心理變態，齷齪下作……&rdo;

江歡說著，又看看自己的養父：&ldo;換了是你，你敢這麼做嗎？&rdo;

江昶被他問住了，半晌，他苦笑：&ldo;事情沒落在自己身上，我可想像不出來。&rdo;

&ldo;他和我說過這些的。&rdo;

江昶一怔：&ldo;誰？&rdo;

&ldo;沈霆把他和藍沛的事情，都告訴我了。那天他說了很多……本來我們倆是去喝酒的，放心，我喝的是仿酒。不過，沈霆他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