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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被壓在最底下的。&rdo;

沈霆一怔，噗嗤笑起來。

畫面之外，有老師的聲音：&ldo;好了好了，要拍照了！不要鬧了！受傷的幾個！不要往人家身上撲！&rdo;

孩子們紛紛散開，那個被壓在最底下的男孩，從泥地上爬起來，他更髒了，臉上身上都是泥，其他孩子指著他大笑：&ldo;隊長！隊長是你嗎？&rdo;

沈霆和藍沛不出一聲地看著這一幕，他們被一種溫馨快樂的氛圍包裹住了，好像過去的時光又回來了，那些快樂的，毫不遲疑，毫無嫌隙的勇敢日子，再度回到他們面前。

下一個鏡頭，孩子們的衣服已經換過了，臉上也都洗乾淨了，他們排得整整齊齊，以雁陣向兩旁展開，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淡金色頭髮，灰色眼眸的清秀小男生。

他的手中，捧著這尊水晶獎盃。

他將它舉得高高的，用稚嫩的嗓音叫道：&ldo;豌豆騎士隊！第一！&rdo;

孩子們一起叫起來：&ldo;第一！第一！第一！&rdo;

影像結束，定格在滿面通紅，單手舉著獎盃的男孩子身上。

有好長時間，藍沛和沈霆都沒有說話，就彷彿，他們都不想破壞這種完美得像水晶一樣的氣氛。

終於，沈霆喃喃道：&ldo;你真可愛。藍沛，那時候的你，真可愛。&rdo;

藍沛回過神，他轉過臉來，看著沈霆：&ldo;這就是你帶我來這兒的目的？重溫舊夢？&rdo;

&ldo;不，不是為了重溫舊夢。&rdo;沈霆微微一笑，&ldo;我是想告訴你，藍沛，你的過去並非一錢不值，你不該那樣說自己。你這麼多年的生命裡，除了沈樅，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rdo;

藍沛的心頭，轟然一聲。

……彷彿一個堅硬的冰堡壘，忽然傾斜，與另一個世界砰的相撞，飛舞的細屑反射出無數道彩虹光芒。

沈霆向前走了半步，他微微前傾，閉上眼睛，把臉湊向那個舉著獎盃的小男孩，彷彿是要吻他一樣。

&ldo;這是十二歲的你。藍沛，他曾經出現在你的生命裡。那時候的他，根本不知道沈樅是誰，甚至也許，他根本就不想知道。&rdo;沈霆睜開眼睛，抬起頭，看著藍沛，&ldo;除了沈樅，你的生命裡還有很多別的東西，別的人，而且都和他無關。&rdo;

藍沛久久凝視著那個獎盃，他什麼都沒說。

回去的路上，藍沛陷入到一種深沉的思緒裡，他的神思恍惚，很多早就被他遺忘的往事，不知不覺浮上了他的心頭。

沈霆沒去打攪他，他知道藍沛此刻需要獨處，他從來時路上的喋喋不休，變得緘默不言。

那晚吃過飯後，藍沛回到臥室，他把過去的同學錄翻了出來，在此之前，他甚至一次都沒看過這東西。

幼年那些一同作戰的小夥伴們，一多半他連名字都忘了，只依稀記得臉孔。&ldo;豌豆騎士隊&rdo;這個幼稚可笑的名字是藍沛取的，隊員裡只有極少數人考上了高等學院，剩下的都分散在殖民星球的技術院校，成年之後回首都星的人也極少，而且已經有一半因為各種原因過世了。

高等學院的同學狀況稍好一些，絕大部分都在首都星和四個直轄星球的醫院裡，不少還是院長級別的高層管理者。

藍沛一頁頁翻看著，連沈霆進屋來都沒察覺。

&ldo;有什麼感想？&rdo;沈霆挨著他坐下來。

藍沛關掉頁面，輕輕嘆了口氣：&ldo;熟人死了不少。我還活著，已經是萬幸。&rdo;

沈霆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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