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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肆心裡微微有些失望，不過轉念又想，他是要做些體貼他、感動他的事，並不是要佔他便宜。這麼一想，他又鬆了口氣，感覺自己差點誤入歧途。

兩人靜默了一刻鐘，沈肆忽然有些頭大。自從他做了這個決定後，因為有了目的性，整個人似乎都不太自然了。若是往常，絕不會和江亦鐸兩人就這麼坐著沒話講。

可他同時又覺得奇怪，自己的轉變自己清楚，可是師兄他為什麼也突然沒有話了?

沈肆平常就比較沉默，也就跟江亦鐸在一起會多說幾句，而且通常這些話題都是江亦鐸引的頭。於是此刻的沉默江亦鐸就自動攬在了自己身上，他輕咳了一聲。然後儘量用往常的口氣問道:&ldo;阿肆，到了華經山你有什麼打算?&rdo;

這個問題一下子就蓋住了兩人原本的尷尬，氣氛一下子凝重了起來。

沈肆眼底的光立刻暗淡下去:&ldo;具體的事宜還要根據華經山的情況而定，我目前想好的只有兩點，其一是先去尋找我兒時的兩個夥伴。&rdo;

江亦鐸擔心道:&ldo;那個，我這麼說你別生氣，你確定他們還會站在你這邊麼?&rdo;

沈肆十分確定地道:&ldo;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定不會背叛我的。&rdo;

江亦鐸知道沈肆並不是個會因感情而影響判斷的人，既然他那麼相信他的朋友，那他的朋友也肯定有值得他相信的理由，到時候稍微注意一下就行了。他又問:&ldo;第二個呢?&rdo;

說到這，沈肆眼裡的暗色忽然淡了一分，但卻又多出一絲無奈:&ldo;去章莪山找際流，我當年離開華經山時把它留在了那。&rdo;

&ldo;際流?&rdo;江亦鐸並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但就沈肆的用詞來看，似乎並不是個人。

沈肆這才想起來還沒有跟他提過際流的事，便從頭到尾就像講給趙傾延聽的一般，講給了江亦鐸。

江亦鐸聽完一陣唏噓，然後問道:&ldo;際流它……現在還沒能開智麼?&rdo;

沈肆搖了搖頭，每次提到際流他總是會感到無奈:&ldo;不知道，際流已經三百多歲了，隨時可能開智，但沒人知道究竟是什麼時候。如果運氣不好的話，說不定等我死了，它還一如一頭幼獸。&rdo;

&ldo;它若不開智，你豈不是相當於沒有血靈契獸這樣一個強大的幫手了?&rdo;

沈肆無奈點頭。

江亦鐸沉默一會兒又問:&ldo;不能解除血靈契，重新與其他妖獸定下麼?&rdo;

&ldo;不可以。血靈契一旦定下，除非人或妖獸有一方死亡才可以解除。&rdo;

&ldo;你剛才說定下血靈契後，人和妖獸就可以互相感應對方的生死和方位。那你能確定際流不會被袁平遙利用來找你麼?&rdo;

&ldo;不會。際流只聽我的話，我當年臨走前告訴過他誰都不要理，所以袁平遙不會從它那裡得到關於我的任何訊息。而如果際流在我離開的這些年開智了的話，就更不會理會袁平遙了。甚至，呵，都不一定會願意理會我。&rdo;

&ldo;這樣麼……&rdo;

沈肆又自嘲一笑:&ldo;若不是定下血靈契的人和妖獸不可謀害對方性命，我都覺得自己找到它會更危險一些。&rdo;

&ldo;不會的，它畢竟是你的……&rdo;

話還沒說完，忽然想起了三聲不大不小的敲門聲，原來是小斯準備好了洗澡的浴桶和熱水。

屋內凝重的氣氛又陡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