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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桃將開的粉面,手輕輕拂上她的臉,微微調笑著說道:“姑娘,真是面若桃花鬢如雲……可知姑娘芳名?”
李亞仙咬咬朱唇,道:“賤名何足掛齒?小女子姓李,上亞下仙。公子若是願意,喚我亞仙便是。”
男子笑笑,挑逗著她:“在下姓鄭,上元下和,亞仙姑娘若是樂意,可喚小生郎君?”
李亞仙頓時紅了臉,眼睛撲閃著,長長的睫毛如同兩排小扇子,看著一隻粉白的蛾子欣欣地飛向床頭的紅燭上,撲哧一聲,給燒折了雙翼,跌落在了桃花木案几,撒下一層旖旎夢幻的粉。
看著他的手,輕輕解開她那羅襦寶帶,亞仙一陣心慌,觸翻了那杯床頭氤氳含情的碧螺春,任由杯中那翠綠的璞玉新枝,沿著那亂人心意的粉帳朱衾,一點一點滲透到她那顆粉白的處子心裡……
鄭元和是她第一個男人,自從那夜之後,便為她長留在了青樓。
為她,他可以一擲千金。
為她,他可以忘卻功名。
為她,他可以忘卻家中待歸的嚴父……
更難得的是,鄭元和從不把李亞仙當成是煙花女子,她在他心目中,依然是那大家閨秀的小姐,只為他一人出閣待嫁。
而她,卻讓鄭元和傾其所有,半年的光陰很快過去,他逐漸捉襟見肘,沒有了錢,四處向長安的親戚討借,可卻將他們的情事傳至常州老父的耳中,他父親不遠千里趕來,當著她的面,痛打了他一頓,還同他斷絕了父子血緣。
一日鄭元和又出去借錢了,而她卻在青樓上暖閣等他。
可等來的,卻是嬤嬤喚來的四個身形彪悍的大漢,以及一輛將她送往長安煙雨樓的馬車。因為嬤嬤早知道,鄭元和身上再也榨不出油水,她不願再把李亞仙耗在一個窮困潦倒的人身上。從此李亞仙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有的只是李娃——長安煙雨樓的名妓。
李娃時刻都被人牢牢的監視,卻和鄭元和失去了訊息,現在她成了煙雨樓的頭牌,見慣了男人的歡場風流,可卻始終忘不了鄭元和。
這個不忠不孝的人。
這個貧窮、潦倒、沒有前途的男人。
她生命中第一個唯一動情,也是最後一個動情的男人——鄭元和。
有道是:“樓上殘燈伴曉霜;獨眠人起合歡床。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不是長。”
趙小玉聽完李娃時斷時續的敘述,連罵了幾聲***,還是不解氣,她把李娃喚醒,決定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撮合他們。
李娃喊著“鄭元和”的名字醒來,覺不過南柯一夢,不免又淚溼衣襟,悽然道:“道長,可不可以告訴我——鄭郎在哪裡?”
趙小玉看著那悽楚的眼神,心裡一陣難受,其實她也不知道李娃的鄭元和在哪裡,不過她只有一個信念,就是,她要幫李娃和鄭元和這對怨侶成為眷侶。
她神情肯定地說:“李姑娘,莫急,若是有緣你們定能相見,不過姑娘一定要耐心等待,他日定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她這一席話,不過是想安慰李娃,但對李娃來講,卻是句句真言、字字珠璣。
看著李娃破涕為笑,帶著一臉的笑意,趙小玉都不知道,自己這個謊言,對於一個日日迎來送往,身不由己的青樓女子而言是否明智。
謊言,有時也是不得已的善意。
趙小玉拿出自己近段日子來賺到的千兩銀票,遞到眼前痴情女子的手中,道:“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千金相許。李姑娘多備點銀子,日後遇見情郎,有否想過替自己贖身?”
李娃聽趙小玉那句什麼“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千金相許”正感詫異,忽聞趙小玉提及“贖身”,心中一驚,道:“仙人一語,令小女子茅塞頓開,有如醍醐灌頂,承蒙仙人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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