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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來貴家抱住木呆呆瑟瑟發抖的大嫂放聲痛哭起來。

“人！我們是女人，女人不如一頭牛”大嫂悽然地笑著回答。說著說著竟木然地唱起來“青青菜啊，長骨嘟啊，

十八歲給人做媳婦啊！

婆婆打呀，公公罵！啊……　；

跳到那黃河，死了吧！

死了吧，啊……死了吧！啊……

雙膝跪在那閻羅殿啊……

叫聲哪閻王老爺您聽我言啊……

來世託生哪牛馬，我也去呀……

再也不要託生那女嬋娟啊……。

歌聲悠長而悽然，唱著唱著兩行無聲的熱淚滾滾而下。

兩個孩子被孃的神情嚇住了，搖著孃的胳膊叫著：“娘！娘你咋了？娘　、、、、、、”

來貴家看到大嫂的樣子，心裡也有點發毛，她握住大嫂的手說：“嫂子你可得想開呀，你可有兩個孩子啊！”

“俺沒事，俺已經習慣了，天不早了，你帶來貴回房歇著去吧”大嫂平靜地安慰弟妹。

咣擋！來福一腳踹開門撞進屋來，也不作聲進來就脫鞋上炕。

來貴家一看不走不行了，只得從門後拉出小來貴，說聲：“大嫂你多保重”憂心忡忡地出了門。

第七章（5）

（5）

大嫂打發二個孩子睡下，自己躺在炕上卻怎麼也睡不著，想想自進得趙家門來十幾年了當牛做馬誰拿自己當人看，稍不留心丈夫便拳腳相加，何時才能出頭？倒不如一死了之，就象歌裡唱得那樣。越想越覺得活著沒勁，摸索著穿好衣服坐在炕上發呆，丈夫孩子們都睡著了，屋裡靜悄悄的，恍恍惚惚地聽到一個人叫她：來啊，來啊！她便跟著那個聲音走，走著走著來到柴房裡，前面那個人手裡拿著一根繩子輕靈地跳上石槽，把繩子掛在了屋樑上然後向大嫂招手：“上來啊上來啊，大嫂爬上石槽站起來然後把頭伸進了繩子裡、、、、、、

第二天來貴家起來做早飯，到柴房裡抱柴時發現大嫂吊死在柴房裡。

大嫂的母親見到女兒遍體鱗傷的屍體後又大鬧一回。

劉老太太發誓要為女兒報仇，告到縣上，當時正值軍閥混戰時期，哪來什麼清正廉潔的父母官，加上趙敬財託人送上禮，官司也就不了了之。

半年後來福又娶了一個同來貴家一般大的黃花閨女。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八章（1）（2）

第八章

（1）

奴隸似的日子還得熬，而且世道是越來越亂，十幾年來軍閥混戰，大總統走馬燈似地換，你方唱吧我登場，地方上的大小土匪多如牛毛，老百姓的日子，越熬越艱難。

來貴家過門後的第三年冬天，那天是臘月初八，小北風颳的呼呼的，白娘子不知又想起了什麼，要兒媳婦跟她去土地廟裡燒香。

來貴家跟著婆婆白娘子來到莊西頭的土地廟門口。

倆個人剛進廟門，沒主意一個破衣爛衫的小女孩從門後面走出來，走到兩人面前伸出凍的通紅腫的象小饃饃似的小手哽咽著說：“大娘行行好吧！救救我娘吧！救救我娘吧！”

“去！去！去！小叫花子別弄髒了我的衣服”白娘子不耐煩地邊躲閃邊喝斥女孩道。

來貴家蹲下身問：“小妹妹你娘咋了？”

小姑娘指指牆跟吸溜了一下鼻子怯生生的說：“我娘她餓暈了，今天我們只要了一塊窩頭，娘讓我吃了”小姑娘抽噠起來。

來貴家順著小姑娘的手看，牆角坐著一個破衣爛衫的中年女人，頭無力地垂在胸前。

白娘子仔細一瞧這小女孩五六歲的樣子瓜子臉大眼睛，雖然臉上髒得一道一道的，但被淚水衝過的地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