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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瑾最終妥協了,她摸了摸花嫵的頭,花嫵又開心起來,得寸進尺地要求:「阿瑾,你親親我吧!」
阿瑾面露吃驚,花嫵眨眨眼,圓溜溜的眸子盛著明亮的天光,像上好的黑瑪瑙,她難得地紅了臉,小聲道:「我娘親還在的時候,經常會親我,阿瑾,你也親親我吧?」
阿瑾很久沒說話,神色是花嫵看不懂的複雜,她總是拗不過花嫵的,於是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碰了碰,親暱地喚她的名字:「絨絨。」
花嫵得償所願,嘿嘿樂了,樂著樂著,她突然哇地一聲便哭了起來,哭得酣暢淋漓,聲音嘶啞,娘親走後,她第一次哭得這麼大聲,這麼用力,因為有人會疼她,會把她抱在懷裡小聲安慰。
這是花嫵一直忘不了阿瑾的原因,也因此,她後來一直恨著阿瑾。
第15章
水雲庵的師父們發現阿瑾之後,十分吃驚,問她是哪裡人,家住何處,今年幾歲,怎麼來水雲庵的。
阿瑾有些拘束地答了,不時回頭看她一眼,花嫵很是鬱悶,等師太婆婆離開以後,她問阿瑾:「你要回家了麼?」
阿瑾嗯了一聲,花嫵有些不捨,卻又沒什麼辦法將她留下來,只好垂著頭生悶氣。
院子裡靜悄悄的,兩人都沒說話,花嫵只能聽見隔壁傳來咿咿呀呀的唱戲聲音,正唱得一曲離別的詞兒,唱得真討厭,調子還起錯了。
阿瑾忽然道:「我以後會來找你玩的。」
花嫵心裡才舒坦了些,道:「你自己說的,可一定要來,騙人是小狗。」
阿瑾鄭重點頭:「一定。」
花嫵信了,自阿瑾走後,她就開始等,隔壁的戲班子要去走場,小魚兒趴在牆邊叫她,花絨絨,一起去啊,我們今兒要去梅園唱戲哦!
花嫵大聲拒絕,今天不去!
第二天她也沒去,第三天,第四天……
花嫵總擔心自己出去了,阿瑾來水雲庵就找不到她,她日日坐在牆頭上,對著遠方翹首以盼,她不知道阿瑾會從哪個方向過來,但是花嫵希望她來的時候,能一眼就看到自己。
但是直到過了好久好久,阿瑾也沒來,從期待到失望,這個過程是十分漫長的,花嫵在心裡罵她大騙子,小狗。
又過了半個月,花嫵開始跟著戲班子出去了,孩子總是善忘的,沒多久,阿瑾在花嫵的記憶中便被淡化了,每每想起她,花嫵只模糊記得是一張帶著青紫傷痕的臉,笑起來時,眼睛彎起,唇角微勾,像冬日陽光明媚的暖風。
暖風吹過去之後,就什麼也不剩下了。
年幼的花嫵隱約明白娘親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諾不輕信,人不負我,諾不輕許,故我不負人。
娘親直到死去,也沒等來向她許諾的那個人。
那時阿瑾說會回來看她,興許不過是隨口一句玩笑話,只是她信了,被騙也怨不得別人。
花嫵把阿瑾忘了。
再後來,水雲庵來了幾個自稱是她娘親家裡的人,把花嫵接走了。
一夕之間,無依無靠的花嫵就多了很多陌生的親戚,哥哥姐姐,舅舅舅母,外祖母外祖父,還有一個格外嚴厲的太|祖母。
花嫵跟著太|祖母住,花府很大,看起來也十分富貴,就像戲文裡唱的錦繡朱門,鐘鳴鼎食之家,但規矩也很多,這不許那不許的,犯了規矩就要挨罰,初到花府沒幾日,花嫵就捱了板子,兩指那麼寬的戒尺,抽下去掌心就腫起來了,跟個饅頭也似。
這些都不算什麼,最讓花嫵難受的,其實是府里人異樣的目光,每當花嫵路過,都感覺人們在打量她,用一種她描述不上來,卻又很討厭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白紙上的一個墨點,極其顯眼,又格格不入。
有很長一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