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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膽大露骨,令人側目,周璟的神色微怔,眉頭緊緊皺起,像是並不相信,卻又無從辯駁,他沉默片刻,彷彿在思量著花嫵究竟是何許人,問道:「你叫花五,是在花家排行第五?」
花嫵輕輕搖頭,糾正道:「映濃愁淺黛,遙山眉嫵。」
周璟聽罷,淡聲評價道:「輕浮。」
花嫵忽然笑了,微微側頭看著他,問道:「皇上知道這首輕浮的詞是誰人所作嗎?」
周璟漫不經心地道:「不知道,想來是什麼籍籍無名之人。」
花嫵眼中笑意不散,贊同道:「皇上說的是。」
她模樣生得好看,膚色如雪,青黛色的眉,尤其是一雙杏核眼,笑起來時眼尾微彎,眼波柔亮,容貌穠麗,彷彿工筆水墨畫一般氤氳染開,漂亮得驚人。
縱然是漠然如周璟,也下意識多看了幾眼,待他反應過來,又轉開了視線,聲音變得更為冷淡:「朕要歇了,你們都下去吧。」
他俊美的面孔上露出些許倦色,像是疲倦,又或是厭倦。
天子下了逐客令,自是無人敢忤逆,花嫵與老太醫一前一後退出寢殿,回了自己住的碧梧宮。
眼下正是初夏時節,庭中種了一株玉蘭樹,此時枝頭綴滿了拳頭大小的花苞,如一隻只雪白可愛的小鳥,羞怯藏身於青翠蔥鬱的葉片下,好奇地探出頭來張望。
花嫵倚在軒窗前,手中把玩著一朵花苞,指尖纖纖,撥下一片花瓣來,侍立在旁的貼身婢女憂心忡忡,道:「娘娘,皇上如今不記得了,您該如何是好?」
前些日子,周璟說過會在這幾日下旨,冊立花嫵為皇后,誰知道事到臨頭竟生出了這等變故。
一想起那人全然陌生的眼神,花嫵就忍不住皺眉,早知道有今日,當初就該讓他寫個契書,摁個指印才好,倒省得陷入這不上不下的兩難境地。
……
御書房。
周璟將手中最後一本奏摺放下,按了按隱痛的眉心,目光不經意落在御案的一角,那裡放著一卷黃絹,混在一堆奏本里,不怎麼起眼。
他下意識拿了起來,道:「這裡怎麼會有朕的手諭?」
貼身內侍劉福滿愣了一下,答道:「那是皇上前些日子放在那裡的,說是讓奴才擇日宣讀。」
「擇日?」
周璟神色透出些微的疑惑,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聖旨的內容是什麼了,那是一卷冊立皇后的聖旨,上面的花嫵二字寫得格外端正,筆跡熟悉無比,這正是他親手寫下的。
他準備冊立花嫵為皇后。
周璟皺著眉,思量頗久,才動作徐徐地將聖旨收起來,問劉福滿:「這花嫵,究竟是什麼身份?」
劉福滿一怔,沒等他回話,周璟用手指輕叩御案,聲音微沉:「給朕如實說來,不要有半句假話。」
他初初登基,卻已有了不小的威勢,劉福滿心頭微驚,連忙躬著身子答道:「回皇上的話,貴妃娘娘是太后孃家的人,您兩年前就納了她為側妃。」
「側妃?」周璟面露異色:「朕怎麼會納側妃?」
這我哪兒知道?劉福滿心中叫苦,納妃的人是您,又不是我。
好在周璟放過了這一茬:「繼續說。」
劉福滿想了想,遲疑道:「奴才聽說,您從前是打算娶貴妃娘娘為正妃的,但是太后娘娘和先帝不許,只能作罷了。」
周璟皺眉,莫名地,他心中忽然湧起些許煩躁,興許是針對這句話,又興許是因為不喜劉福滿的態度,他淡淡道:「太后和父皇為何不許?」
劉福滿斟酌著措辭,隱晦提醒道:「這……大概和貴妃娘娘的出身有些關係。」
周璟道:「她是花家的女兒,閣老的孫女,給朕做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