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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浩天從地上坐起來，說：&ldo;不玩了，各自散了吧！&rdo;

☆、24

聽了李進的婚姻故事，何帥一度打消了逃跑的念頭，但是艱苦的環境還是時刻在考驗他的意志。此時，他在乾渠上已經帶領村民勞動了兩個多月，高原的風霜已經徹底改變了他原來的模樣。面板粗糙，臉色黑中帶紫，嘴唇起皮帶著血痕，掌心磨出了厚厚繭子，虎口處還有一道深深的裂口。

何帥坐下來休息，舔舔乾裂的嘴唇，面無表情地看著那群總是喜歡在勞動空閒追逐打鬧，載歌載舞的青年男女。河灘上的風一陣一陣的，把他們的笑聲吹過來又吹過去。他摸出口琴吹起了&ldo;草原之夜&rdo;，歌詞中&ldo;想給遠方的姑娘寫封信&rdo;一遍遍讓他想起劉敏。他如泣如訴地吹了一陣，放下口琴靠在殘垣斷壁上望著忽聚忽散、漂浮不定的雲，眼光慢慢穿透千山萬水到了劉敏那裡。

他忽然有了一股衝動，掏出筆和本，飛快地寫下了兩個字&ldo;劉敏&rdo;，又停頓了半天，寫下&ldo;你好&rdo;，就再無下文了。寫什麼呢？告訴她此時此刻自己像勞改犯一樣在挖溝修渠，承受瘋狂後的代價；告訴她自己內心是多麼的空虛、孤獨、後悔莫及；告訴她這裡和近代文明隔得那麼遠，自己到了阿里就像到了另外一個星球。想到這些，他突然煩躁起來，把紙撕成碎片扔在空中。停了一會，忍不住又掏出筆寫下&ldo;劉敏，你好！&rdo;再次心煩意亂地撕下來拿在手中，對著灰濛濛、寸草不生的山發呆。一陣風，帶走了手中那張紙，他也懶得去追，把筆放回口袋又望著陰霾的天空。

李進端著兩碗羊肉湯走過來，兩根筷子串著饅頭。見紙片飛到腳邊，他放下碗撿起來看，走過來把紙片塞到何帥手裡，說：&ldo;為什麼不寫了？&rdo;

何帥把紙折起來放進口袋，問：&ldo;為什麼頓頓都是羊肉？&rdo;

李進把饅頭遞給他：&ldo;吃羊肉還有意見？這可是從新疆運來的羊肉，七元錢一公斤，你算算你一月的工資能買幾隻羊！&rdo;

何帥咬了口饅頭說：&ldo;想吃菜，綠油油的青菜！&rdo;

&ldo;你做夢吧！&rdo;李進笑了一下：&ldo;不過，我們要是把水電站修起來了，就不愁沒菜吃了！&rdo;

&ldo;你看看這，連棵樹都沒有，荒山野嶺的，河裡就那麼點水，還都結了冰。修一座水電站也許就是個夢！&rdo;

&ldo;怎麼說是夢，是夢想，偉大的夢想！&rdo;李進喝了一口湯說：&ldo;我兒子病了，我要回去看看，好好賠他過一個春節。爭取早點回來和你一起把提灌站搞起來，再和你一起研究水電站的事！&rdo;

&ldo;你不是藉口逃跑吧？&rdo;何帥滿懷疑慮。

&ldo;要逃跑我七年前就逃跑了，還用得著等到現在！&rdo;

&ldo;那你是真打算修一座水電站？&rdo;何帥夾起一塊肥膩的羊肉看著李進。

&ldo;這還有假？學了那麼多知識，在這塊土地上付出了青春，犧牲了家庭，我要不幹點什麼，死也不會瞑目！&rdo;

何帥嘴裡的羊肉突然嚼不動了，覺得水電站壓在自己心中。

李進把一頭蒜塞給他，問：&ldo;你覺得我們會實現夢想嗎？&rdo;

何帥知道他說&ldo;我們&rdo;就是把自己和他的命運綁在了一起，在這之前他也許會抗拒，但是，現在……他說：&ldo;會，一定會的！&rdo;

回到宿舍，何帥躺在冰冷的床上，兩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