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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今夜動手吧。你親自去走一趟,那個從侍雖遭了昭芙院的罰,負了傷,但畢竟在南柚身邊待了那麼多年,指不定就有保命的東西,鉤蛇又那麼喜歡她,不知道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我不放心。」
「她知道了太多事,又偏不識趣,說什麼都不願意進樂安院和鉤蛇一同在我手下辦事。當初。她在南柚院子裡伺候的時候,可以為情背主,現在解脫了,反而要成全君臣之義了,這不是笑話嗎?」
「只是可惜了一顆送上門的棋子。」
「對了。」清漾眸光微閃,她問:「鉤蛇不在吧?
「姑娘放心,他聽姑娘的吩咐,去調查妖界幾位公子姑娘的背景經歷了,今夜,是決計趕不回來的。」
「切記,一切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我不想因為一低賤從侍,而跟鉤蛇生出嫌隙來。」清漾不放心地囑咐。
汛龜一一應下,幾個閃身,就沒了蹤影。
與此同時,王都外的一處別院中,歲暮天寒,雪落成冰,寒風肆無忌憚地灌進來,與牆面和窗子碰撞,發出小孩子一樣的嚎哭聲。
彩霞擁被坐在床榻上,一動,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在嘎吱嘎吱的響,痛得要命。
她看著窗外的濃稠如墨汁的夜色,忍不住紅了眼睛,眼前恍惚閃過前日的畫面。
清冷若謫仙的男子從天而降,百丈龐大,遮天蔽日的妖柳迎風暴漲,枝條一根根縮緊,盤踞在一起,給人窒息般的壓迫感。
她心知判主的下場,但真正面對死亡時,還是忍不住咬著牙,顫顫著閉了眼。
「姑娘心善,念你多年服侍,沒要你的性命。」半晌,少年開口,聲如冷泉。
彩霞不敢置信地睜開眼,劫後餘生,哪怕生受了七十九鞭,強撐著一口氣,也還是面對著昭芙院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之後,鉤蛇一直守在她的身邊,昨日得了樂安院那位姑娘的吩咐,才不得不離開去辦正事。
彩霞喘了一口氣,突然覺得屋子裡像是燃燒起了火焰一樣,熱得人無法呼吸。
抬眸的時候,她的氣息陡然一窒。
房樑上,汛龜熟悉的面龐上掛著一抹譏笑,他有些憐憫地看了眼陡然警惕起來的彩霞,搖頭,道:「怪只怪你自己不識好歹,沒緣與鉤蛇廝守了。」
彩霞突然明白那日長奎那句「不是每個人,都如姑娘這般心軟」是什麼意思了。
清漾,這是準備殺了她。
第14章 離心
彩霞想逃,但根本無處可逃,她身上有傷,挪一下便是傷筋動骨的痛,包圍住屋子的火又是汛龜的本命神通,他是大妖,這火,但凡她沾上一點,今日便得被活活燒成灰燼。
這樣的境地,幾乎沒有任何的生路。
彩霞咬牙,從懷中拿出一面古樸的小鏡子。鏡面像是被長期的撫摸,人影映照上去,臉部輪廓顯得模糊不清,一面水牆憑空出現,遇到那些蔓延過來的熊熊火舌,便滋滋的冒著白霧,但也只能稍稍阻擋圍過來的火焰高牆,顯而易見,根本拖延不了多久。
滾燙的熱浪撲面而來,銅鏡的另一邊,男子不可置信地看著可以將生命彼此交付的同僚出手,將人吞噬的火苗暴漲,朝那個在床上縮成一團的身影不斷逼近。
身材高大妖氣滔天的大妖目眥欲裂,然而他的聲音、他的面容都無法被另一邊的人聽到,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含淚縮到床邊,那些火焰一擁而上,將她吞噬。
汛龜熟悉的聲音裡淬著刺骨的寒意:「姑娘大業未成,鉤蛇不能有軟肋。」
銅鏡應聲而碎。
畫面就此消失。
汛龜高高坐在庭院外的一棵禿樹上,眯著眼看著越燒越旺的房屋,嘴角笑意涼薄,像是看戲一樣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