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第1/3 頁)

陣陣大風把一捧捧雨水摔在汽車擋風玻璃上，一次次的撞擊聲令娜斯佳不由自主地顫抖。這樣的天氣安葬死者很糟糕。那別的天氣怎麼樣，會好些嗎?晴空萬裡，陽光燦爛又怎麼樣呢?天哪，頭腦裡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呀，唉，這和天氣有何相干啊!舉行葬禮是和親近之人告別，是看見死者的面龐和觸控死者之手的最後一次機會，在這樣沉重痛苦的事情當中，天氣沒有絲毫意義。可憐的科羅特科夫，這一切來得多麼不是時候啊。沒有錢，又趕上天降傾盆大雨。娜斯佳生氣地搖搖頭，竭力拋開她自己都覺得不體面的可恥想法。&ldo;我這是怎麼啦!難道會有適逢其時的死亡嗎?&rdo;

&ldo;我還不明白，你倒是借給我錢嗎?&rdo;科羅特科夫打斷娜斯佳的思考，&ldo;要不我問問別的人吧?&rdo;

&ldo;你別著急，我給。&rdo;

&ldo;你是富婆嗎?&rdo;他嘲諷地問。

&ldo;並不比你富。可是我能弄到錢。&rdo;

科羅特科夫懷疑地向她斜眼一瞥。

&ldo;你那位教授的稿酬到底在哪兒呢?難道他喝酒還花不光嗎?&rdo;

&ldo;這個你得問咱們的政府。所有的稿酬不知不覺就花得一乾二淨，可我們還得從中納稅。所以再過幾個月，我也要沿街乞討，站在教堂門前的臺階上，伸手等待施捨。但是，在這種情況發生之前，我還能略微助你一臂之力。&rdo;

汽車停在娜斯佳住的樓房旁，但她沒有急忙下車。她覺得還沒有說出最重要的東西，天曉得，雖然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是最重要的東西。

&ldo;餵。&rdo;她謹慎地剛一說話就停住了。

&ldo;怎麼?&rdo;

&ldo;你相信這是戈爾什科夫嗎?&rdo;

&ldo;你不信嗎?&rdo;

&ldo;也許這是可恥的，但是我很想相信這確實是戈爾什科夫。我很想相信那個短箋不是寫給我的。你聽我說，我越是這樣想，就越覺得這不是他。&rdo;

科羅特科夫在司機座椅上伸直身子，吃驚地盯住娜斯佳。

&ldo;你為什麼認為這不是他?&rdo;

&ldo;我不清楚。這是我的感覺。宣佈搜捕他了嗎?&rdo;

嗨，媽呀，你讓人喘口氣吧!是我當著你的面給偵查員打的電話。難道你不記得啦?我和他談妥，他把交辦任務的檔案寄過來。我已經擬好了關於行動方針的檔案正文了。偵查員寄來的檔案一到，我馬上就發出去。&rdo;

是的，千真萬確，科羅特科夫給偵查員打過電話，娜斯佳記得清清楚楚。真糟糕，在這樣潮濕的天氣裡，連腦子都要變成在腦顱裡毫無目的、毫無益處地迴圈流動的液體了。

&ldo;快點找到他才好啊。&rdo;她幾乎是在呻吟。

&ldo;為什麼?&rdo;科羅特科夫嘲笑般地挖苦她，&ldo;你確信這不是他?&rdo;

&ldo;我不能確信。我說過，這是我的感覺。&rdo;

&ldo;喂，你可別把我也給整糊塗了。你有什麼感覺的時候，你總是沉默不語。如果你說有某種感覺，那就是你確信不疑了。還需要提醒你，我是你的首長嗎?或者你自己考慮和領導交換一下看法吧?&rdo;

&ldo;哎呀，我現在什麼也不考慮。咱們放到明天再說，行嗎?早晨以前我好好琢磨琢磨，明天咱們討論。&rdo;

&ldo;好吧，隨你的便。&rdo;他嘆息道，&ldo;晚安。&rdo;

樓門口很黑，惟一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