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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綺給他開了個門後就直接走了,也沒回答他的問題。奔波了一晚上,雖然身體難受的要死,但他驟然間卻還是睡不著,索性翻了翻裴家的書櫃,結果九大列書櫃全是功法或者清心養性的經卷,愣是一本閒書都沒有。
十分無聊的吹了燈,丹淵在床上躺平,拉上被子打算睡覺。外頭院子裡有沖水聲,裴四九大概已經將屍體清點完了,正在清理血跡。
嘩啦啦的水聲彷彿河水顫動,丹淵平躺著,不一會兒,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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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當空,照得流動雲層似沉積的水銀,雲氣浩渺,湧入大片桃花林裡,奶白的霧氣裹著桃花甜香撲面而來,一時如同仙境。
&ldo;喂,醒醒。&rdo;
有誰的聲音傳過來,有氣無力,像是虛弱到了極點。他睜眼,入目是濃赤的血色,泉湧一般漫過滿地的桃花瓣,一直淌到他的膝邊,將他雪白衣袍浸的通紅。
&ldo;又是這個夢,但好像比從前要長一點。&rdo;他想,有些漫不經心的抬頭,可見濃重霧氣中半跪了一個人,那人撐著一把殘劍,極長的頭髮散開快要垂到地上。
那人向他伸手。
他低頭,面前的手指白皙細長,適合彈琴,也適合握筆,現在卻沾著汙濁的血,突破濃重霧氣的阻礙,一點一點緩慢卻堅定的觸上他的臉。
指尖冰涼,如同死屍。
飄渺模糊的聲音傳來,他聽見那人輕聲說,&ldo;這可是你欠我的。&rdo;
然後是利器入肉分割的聲音,撲哧一聲響,霧氣後的影子頓時四分五裂,連帶著那隻漂亮的手‐‐齊腕而斷,吧嗒掉在地上,指尖還沾了一瓣通紅的桃花。
他欲伸手抓住些什麼,懷中一重,有個東西落在手上,低頭一看,是個齊頸而分的頭顱,斷口處的血像流淌的溫水,從指縫中穿過,漆黑的發垂落在地上,如同死掉的黑蛇。
他忽然喘不上氣,心口沒由來的抽痛,痛的人發狂。抱住懷中這個孤零零的頭顱,他嘴角上揚又下落,他想要說些什麼,喉中卻只能發出嗬嗬的氣音,他踉蹌著往前爬,把地上的殘肢撿起來拼接,然後死死抱在懷裡,像個無可救藥的瘋子。
他抱著懷中的屍體,溫柔的撩開那人頭上沾黏的髮絲,然後看見了他的眼睛‐‐半合著,眼尾上勾略顯輕狂,似一瓣張揚桃花。
&ldo;崔‐‐&rdo;
腦中針扎一般的疼痛,裴綺驚醒。
天色熹微,窗外剛透出一線淺白,他聽見屋外丹淵和裴四九說話的聲音,大概是在討論怎麼修房子。
緩緩從床上起身,矇住眼睛的布帛滑落,裴綺下床,走到窗邊。霧氣朦朧,丹淵正手舞足蹈的比劃著名什麼,他很白,面容俊秀,看起來病怏怏的,和平時瘋狂挑釁他的那個得意樣一點也沾不上邊。
裴四九和從前沒什麼兩樣,依舊那樣闆闆正正的,聽著丹淵的話不住點頭。他笑了笑,正打算換身衣服出去,眼角忽然瞥見一個艷紅的身影,招搖的從大門口走進來。
還伸手沖他打了個招呼。
那一點紅如同血,在裴綺眼前斑斕的炸開,他明明知道是幻覺,卻還是忍不住顫抖,砰一下關上窗子,裴綺胃中忽然翻湧,他乾嘔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裴綺:殺人如麻但嚴重恐血還恐紅
第8章
大門外,謝思弦一身朱紅,招搖的像只穿花過柳的大蝴蝶。他摸了摸裴四九的頭,又勾住丹淵的肩,嘻嘻哈哈的問他們裴綺在哪兒。
&ldo;衍天君還在休息,&rdo;裴四九將他扒拉開,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