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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遠遠看去,慈心大師雙手合掌低頭在湖邊唸經的樣子安詳的不像是這個塵世之人,而一眾圍在大師身側唱著喪歌的鮮卑大臣們倒像是被“超度”的那個,每個人的臉上都被火光所映照,顯得十分溫暖。
這才是宗教的力量,真正的宗教應當是撫慰人心的,而不是忙著擴大勢力範圍,將百姓想當然的劃分為“應該信我的人”和“不信我就要怎樣的人”。
這是一種綁架,不是仁慈的力量。
慈心大師繼續念著賀穆蘭聽不懂的梵文,即使賀穆蘭知道李順並不是什麼好人,他的死也多半是咎由自取,如今見到慈心大師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升起了幾分傷懷。
一起從平城千里迢迢來到魏國的大臣,在京中也算是權貴之身,如今就這麼孤零零的死在隨時可以變成沙漠的綠洲之中,後人連祭祀都找不到墳塋,對於一個想要青史留名的使臣來說,恐怕是最大的諷刺。
“花將軍不過去嗎?”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賀穆蘭身後響起。
賀穆蘭回頭一看,正是北涼的世子沮渠菩提。
“我過去他們就尷尬了。”賀穆蘭說著菩提聽不懂的話,“我就在這裡看,為李使君祈福吧。”
“李使君在我國是有很高人望的使者。他第一次出使我國時,因為不願意以拜見國主之禮拜見我的父王,被許多大臣要求驅逐出境,後來他舌辯群儒,說的所有人面紅耳赤,最終讓我父王心悅誠服的走下王座,反倒向他行禮……”
沮渠菩提說著自己從其他人那裡聽到的訊息。
“那時候我國還沒有向貴國臣服,他的強硬姿態得到了許多貴族的忌憚,也是因為他太強硬了,許多事情到後來都沒有談成。”
賀穆蘭感慨的搖了搖頭。
這些都是政治家常有的手段,一開始就很好說話的話,就會面臨無休止的妥協。反倒是來的人不太好說話,所有人就要開始考慮如何讓他鬆口或軟化,金錢、美人、陰謀詭計都會一齊上來,對這些使臣來說,軟化過程中得到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李順才能得到鉅額的賄賂,所以一次可以談成的事情要來很多次,每次又可以得到妥善的接待。
而因為李順是第一次談判的人,於是第二次、第三次談判也會派出熟悉情況的他,這樣一來,北魏前往北涼的主使就預設了是此人。
哪怕拓跋燾知道李順恐怕和拓跋範有勾結,但為了兩國的局勢,也只能排斥自己轄制他,再命令源破羌監視著他的動靜,不能直接將他一擼到底。
他終究是有功於大魏的。
但還是輸給了自己的私心。
“花將軍為什麼老是搖頭?”
沮渠菩提睜著大大的圓眼睛。
有人說盧水胡人就是後世新疆人的先祖,賀穆蘭覺得這個推斷是不錯的,因為沮渠菩提長得就像是後世見到的那種非常漂亮的新疆小孩,和蓋吳一般卷卷的頭髮更顯得他十分柔然可愛,賀穆蘭並不喜歡孩子,但還是被菩提萌的軟下了聲音,並不敷衍地回答他的話。
“我在惋惜李使君如此年輕就去了。”
“他不是什麼好人。”沮渠菩提孩子氣地皺了皺鼻子。“每次他來北涼,後宮裡就要選不少美貌的宮女去陪他。被他碰過的女人不能繼續回宮當差,大多就送到行宮或者其他地方去了,所以每次他一來,許多漂亮的宮婢就夜夜哭泣,生怕自己被選中。”
賀穆蘭的臉寒了寒,再看那溫暖的火光,眼底就沒那麼多感慨了。
“此處甚是吵鬧,我們還是去別處吧。”
沮渠菩提似乎對賀穆蘭的事情都很好奇,一直問個不停,當問到魏國的鐵騎大多是虎賁軍這個水平的,這個小男孩滿臉慶幸地伸了伸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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