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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 圖南和我一樣照常修煉,但時日越久,他便越難安, 我撞見過他幾次白日裡噩夢難醒,未看見的更是不知凡幾。如此過了一段時日,便撞見他開始修煉那本秘籍, 我和他觀念分歧,勸說數次仍無果,為了避免擴大矛盾,只能緘默。
再不久,我們便出來了。
我猜測他並不會和盤托出此事,便寫信稟告他的師門,望各位師長多加註意,弄清楚那功法到底有何壞處,以作預防。功法內容已經附在信後。
還有,雖然他並非為救我而入秘境,但畢竟沒有他的話,我至今仍舊無法脫出,此恩需報。我即將突破,需要閉關許久,無法繼續研究那門功法,但我會在閉關之前會把之前答應他鑄造的羅盤做好,這幾日便開始動手,不日便可託紙雁送來。」
楊枝來來回回地看了好幾遍,越看臉色越難看,心緒翻騰,一張紙捏在手裡都快皺成鹹菜了。
靖安師父雖然也在擔憂此事,但他也被楊枝的表情嚇到了。
人都是這樣,自己再擔心,只要有人比他還擔心,立刻就能調整心態反過來當開導者。
他笨拙地活躍氣氛,哈哈假笑:「這秘境還不錯啊,裡面兩年外面半年,要是我把那些只會嗷嗷哭的小蘿蔔頭扔進去,過幾年開啟,一個個都變成壯勞力了。或者派幾個人進去種地,人家一年兩茬稻,我們八茬,簡直不得——」
楊枝面無表情地看他,靖安啞火了,默默地把「了」字嚥了回去。
還是雲鶴師父靠譜一些,他眼中一片凝重,和楊枝說:「事情就是這樣,信我們都看過幾遍了,功法我和靖安也研究了一下,但和蜀山那位姑娘所說一樣,只能看出不同尋常,卻分析不出到底有何問題,也或許只是前輩大能自己琢磨出的功法。楊枝,圖南自秘境走出後,有沒有和你談起這些事?」
楊枝偏了偏頭,咬著牙說:「沒有。」
他就會跟她說那些不痛不癢的事情。
她昨日就覺得不對,但卻不知道他的敘述和實情居然出入了這麼多。
他說呆了半年,其實是兩年。他說只夢見一次,其實不知道多少次,他說修煉修煉就出來了,結果呢?修煉了一個不知是好是壞的功法,人是出來了,還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一個人待了兩年,居然也學會不動聲色地撒謊騙她了,還和沒事人一樣要她挑劍!
楊枝心裡惡狠狠地罵他,恨不得把他噴的狗血淋頭,手卻不受控制地握在一起,微微地顫抖,她求助地看向兩位師父:「我能做些什麼?」
簡單的商量後,他們定下了主意,兩位師父負責在藏書樓裡查詢典籍,看看有什麼類似的可供參考,若是直接能找到具有相關記載的資料就更好了。
楊枝則負責另一件事。
她要和圖南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告訴他,她已經知道了一切,他必須從現在開始把自己修煉時發生的任何異常情況都告訴她,一旦發生什麼,她立刻和師父們一起想辦法。
雖然已經打定了主意,但楊枝仍舊滿腹憂愁,可惜一路上遇見的師弟妹們都一副歡天喜地過大年的樣子,她只能見人扯出笑,揹人嘆口氣,沒什麼精神地走到圖南的房間前,敲門。
敲了好幾下,屋裡沒人應答,她想了想,直接推門進去了。
繞過屏風,屋裡擺著一個巨大的水桶,圖南不在水桶裡,而是坐在床上,閉著眼睛打坐,手上結著印。
楊枝一步步地走到圖南身邊,他眼睛也沒睜,安靜地坐著,身邊靈氣流動如蛋殼,把他包裹了起來。他大概剛洗完澡不久,身上的水也沒好好擦,頭髮更是濕著,垂著臉頰兩側,更顯得他年少純澈。
楊枝站在他面前,一時無言,這樣看他,他好像和過去沒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