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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信誓旦旦表示「我不敢說」,可這一開口就跟開了閘似的收也收不住,舒意沒想到就在這個檔口把掩藏多年的秘辛都聽了去。
殷照年也沒什麼大嘴巴的覺悟,說得津津有味:「原本好好的婚約,壞就壞在一瓶酒上,舒禮然喝多了,和梁嘉善的姑姑有點那什麼,雖然最後沒成,但你媽覺得膈應。這要嫁到梁家去,老公的姐姐和自己老爸差點有一腿,多讓人尷尬吶,於是就和梁瑾一拍兩散了。奇的是梁家父子倆居然都不介意,還是你媽破釜沉舟毀了這樁婚事他們才勉強作罷,這不,現在主意打到你和嘉善身上來了。」
殷照年頗為同情地拍拍舒意的肩膀:「其實我倒沒什麼芥蒂,反正你媽也不喜歡梁瑾,那廝惦記歸惦記,也就只能隔岸瞧著,最終還是我佔了便宜。不過嘉善是個好孩子,小時候我就喜歡他,怎麼說呢,他這個孩子七竅玲瓏,凡事都拎得清,所以讓人覺得柔和,沒有攻擊力,而且聰慧識趣,總能知道你需要什麼,但你得記住他始終是個男人。男人嘛,骨子裡多少有點血性,也會有點見不得光的卑鄙。」
舒意不懂這種卑鄙是什麼,但她後來懂了。
得到殷照年的格外照拂,再去拜見老爺子,她的心情就沒有那麼忐忑。殷照年提點完就回去睡回籠覺,又把司機的活交給梁嘉善。
梁嘉善起得早,把院子裡的花草修剪了一遍,給草坪澆完水,還交代了家政阿姨一些瑣事,如此她出門的時候,他還是已經在車上等了一會兒。
夏天太陽出來得早,八點不到熱浪已撲面而來,車內空調適宜,出風口捎來一絲涼意,恰到好處吹落她額角的汗珠。
舒意拿出紙巾壓了壓,原還擔心妝花了,會讓老爺子覺得她不得體,現在顧慮全消,因此更加感謝梁嘉善的體貼。
「不好意思,又麻煩你,我看我要快點考駕照了。」
梁嘉善說:「夏天學車容易曬傷,不是很著急的話,秋天再學也不遲。至於我……是我表現不夠明顯嗎?我來你家,就是想讓你麻煩的。」
他回國之初方才得知兩人的婚約,回憶起小時候她的模樣,並不排斥,後在邊境見到她,慢慢衍生出一抹好感。兩家長輩故意撮合,舒楊雖態度不顯,卻沒有明確拒絕,如此看來和她結婚似是水到渠成的事。
他是這麼考慮的,也是這麼按部就班地履行自己的職責與義務,這麼期待著的,無法否認想掠奪她芳心的企圖,尤其是在剛才驚鴻一瞥的瞬間,當她穿著貼身的旗袍款長裙,穿過爬滿藤蘿的山牆走過來時,剎那閃過他腦海中的另外一道影子,與之漸漸重合,強烈的痛意再度襲來,他強忍著衝過去將她納入懷中的衝動,攥緊了拳頭。
無從解釋,他只能將之認定為一個男人青睞一個女孩最直接的本能。
可這樣的企圖在出現另外一個男人後破滅了,他又看到籠罩在她身上一層若有似無的虛假柔光,這才意識到什麼。
這一切並不能如他所願。
陽光斜掃進來,照在他伏在方向盤的手臂上,漸趨平靜的青筋脈絡透過白皙的面板一眼到底,往上去,簡單的水洗藍色襯衣袖口挽至臂彎,領口微開,突出的喉結在微微滾動。
仔細看的話,他其實很帥,是一種細水長流的耐看。眉眼間如臥佛般的沉靜內斂,是隻有經過事的人才能練就的氣質。
他與祝秋宴不一樣,祝秋宴是千變萬化,神佛於前,刀光在後。他是晴光瀲灩,碧波無痕,山水之間,不見鋒芒。
舒意低下頭,承受不起來自他亦或來自那位「梁嘉善」的好意,還是吶吶地道了聲謝。
兩人一路無話,及至舒禮然的別苑門口,梁嘉善忽而開口:「小意,如果想取消婚約的話,這種話我看還是由我來開口比較好。」
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