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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綺的動作僵了僵,忍不住嚅嚅問道:“在這裡……沐浴?”
高長恭知道她擔憂什麼,忍不住嘴角又向上一彎。他看著她,認真地說道:“是啊。”
騰地一下,張綺再次臉紅過耳。
她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嚥了下去。
她這一生,從來沒有人在乎過她想什麼,說出去的話,一個不妥,便是招災之源。在外祖家時,年幼的她也曾天真過,要求過,可那種種天真,種種要求,得到的總是棍棒和侮辱。
日久天長,張綺已經忘記了怎麼去直接堅決地表達自己的意見,她已習慣了小心翼翼地看人眼色,然後,把委屈和不願意埋在心中,再側面的,以一種委婉又而給自己留有餘地的方式去行事。
對高長恭,她如其說是有情,不如說是有著前世記憶的她,相信他的人品和寬厚。相信他便是最惱她再厭她,也會給她留一條生路。
眾生芸芸,只有他給她這份相信,儘管這份相信是建立在世人的評語上。
別的人,她總是下意識的懼怕著,總是想著,如今他人在意她,只不過她還新鮮,她還沒有讓人得到,她處事小心翼翼還不曾犯錯。若是哪一日她真惱了那些人,打罵還是輕的,哪一天被賣了,年老色衰被趕到街頭當了乞丐婆,或者,還輪不到年老色衰,只是玩厭了,說不定便給送了,給砍了……
外祖母說過,母親當年,與父親是有著海誓山盟的。可這男人啊,他們的海誓山盟,情深意重,在他渴望得到她的那一刻,自是真得不能再真。可他真的得到了你,那些話,他會忘得比誰都快。外祖母還說,女人要幸福,相信的不應該是男人口頭上的情深,而是他許給你的名份。
想當年,母親被人玩厭了,還有家族在等著,還有父母給一口飯吃。她要是被人玩厭了,歸宿只有那亂葬崗了。
垂著眼,張綺再次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高長恭,低低的,以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嚅嚅說道:“都說了兩年的……”
聲音雖小,可高長恭離她如此近,又是個習武的,自是聽得分明。
他沒有吭聲,只是嘴角再次扯了扯,然後嚴肅地命令道:“快點。”
“恩。”
不一會,張綺把自己打理一新,再把頭髮和裳服順了順後,她跟在高長恭的身後,亦步亦趨地向外走去。
蕭莫等人正等在院落裡。高長恭遲遲不出來,他抿緊唇,在院子裡不停地轉悠著。
轉著轉著,吱呀聲響,五十步開外的房門處,走出了兩人。
他迅速抬頭。
與眾人不由自主被走在前面那男子的容光所吸引不同,他一抬眼,便定定地看向高長恭身後的張綺。
張綺一如在建康時,微微低頭,碎步而行。
可是,有不同了。
低著頭的她,外露的額髮和頸項以及小手的肌膚白膩瑩潤得驚人。看不到她的五官,只看這肌膚,任何一人都能感覺到,這是一個罕見的美人兒。
彷彿感覺到了他的注目,張綺抬起頭來。
這一抬頭,蕭莫直覺得胸口被重重一擊,整個人情不自禁地退後一步
如此的眉目如畫,如此的靈透嬌媚,見他臉色微變,她水潤澄澈中透著妖意的眸子,微微露出一抹詢問,彷彿在問他,你怎麼啦?
……明明不到一個時辰,他卻仿若隔了一世才見到她。
不是,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的張綺,她超過了他的想象,她總是在他以為自己能放下時,又生生地勾起了他的魂魄,令得他又在渴望著,她能用這樣的眸子看他一輩子。
兩人走到了眾人之前。
高長恭轉眼看向蕭莫。
蕭莫在看著張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