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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而且普通人也不會那麼不講理。哪有老子堵不到就堵兒子的?」 季維知火氣還沒消,跟專員一前一後地往屋裡走。
眼前儘是 x 國產的最新儀器。它們提取的原油質量高,但受出口限制很嚴,可見盛綏把它搞進廠子花了不少心思。
視線盡頭,男人鬆鬆挽著袖子,襯衫領口儘是黃澄澄的機油,分明的腕骨上沾了些灰。然而他絲毫不見半點狼狽,蕭蕭肅肅,湛然清舉。
季維知心跳忽然亂了,剛剛還煞有介事的,現在卻舌頭打結。
專員很懂事,聽說兩人有矛盾,想給他們留些空間,於是找個理由先走了。
這下,季維知更是兩眼一抹黑。
剛剛他聲音那麼大,盛綏在裡面想必也聽見了。那些熱血上頭的話說起來爽,現在面對當事人——還是跟自己鬧掰過的當事人——就讓人無所適從。
萬一盛綏問他從哪裡知道那些事怎麼辦?他總不能承認自己把與之有關的報紙新聞都翻來覆去看了個遍吧?顯得自己怪痴心妄想的。
好在盛綏什麼都沒問,仍舊低頭擺弄著那些儀器。
「那個…… 既然事情都解決了,那你接著忙吧。」 季維知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滿不在乎,「我走了。」
盛綏這才直起身,掏出煙盒。
這麼氣定神閒,讓小軍官覺得自己在多管閒事。
「你挺有閒心啊。」 季維知餘光瞥到,嘀咕著,沒動彈,「昨兒醉酒,今兒抽菸,不怕肩膀疼啦?」
盛綏雙指夾出一根,悠悠地說:「是挺閒,畢竟有季少校替我解圍。」
季維知不喜歡他這麼喊自己,太疏離了,於是他也冷冰冰地直呼全名:「盛綏,你真的一點也不在乎?」
他是指名聲。
盛綏哪能不在乎呢?可逼走許董事的是他,臨陣退伍的是他,親手留下季維知的也是他。再加上盛權的那些生意…… 哪怕他做再多補救,也贖不完這個姓氏上背負的罪名。
要是真不在乎,他也不至於得小心翼翼藏著真心才敢向季維知靠近。
「習慣了。反正,我確實不是什麼好人。」 盛綏說得雲淡風輕。
在異國他鄉是捱過不少冷眼,回泊城後又是如此,可他能怎樣?歸根到底一句話:算了。
然而季維知認死理:「罵誰呢?」
盛綏啞然失笑:「我罵我自己都不行?」
「不行。」
盛綏無奈,拿出打火機,示意想去外頭抽只煙。
季維知伸手:「那你給我也來一根。」
盛綏才意識道他在要煙,皺起眉問:「怎麼還學這個?」
「兩年前就學了,」 季維知知道哪句話最戳心窩子,故意把咬字放得很重,「就你走那天。」
盛綏心臟一陣抽搐,疼得頓了頓,轉頭看向他。
「我不抽了。」 盛綏把煙放回盒裡,意思是季維知也不許抽。
「我幫你解圍你還管我…… 從小你就總管這管那的。」季維知 「切」 了一聲,罵他小氣。
盛綏也不生氣,慢悠悠地蓋好煙盒,塞進他的胸前口袋,「我錯了,小祖宗。」
「?」
「現在給你個機會,」 盛綏搓了搓指尖的菸草,笑得溫和,「你管管我。」
季維知摸著口袋裡的盒子,忽然覺得心口面板一熱。
啥意思?就因為自己兩句話,盛綏就要跟自己一塊戒菸?
季維知倒是癮不大,也就盛綏剛出國那幾個月頹喪的厲害、總想著拿它解煩,說不抽就能不抽。可盛綏應該是受傷期間靠它鎮痛過來的,突然要戒斷太難了。
「不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上交煙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