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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寧斜眉一轉,抬目望去,只見前面一輛車,亦自揚鞭急馳而來,跟看便要和自己的馬車撞在一起。
他心中雖然一驚,卻仍不禁為之怒氣大作,暗付道:“這車伕怎地如此無禮,開口便罵人‘奴才’,哼哼,自已是個奴才,卻罵人奴才,這豈非荒唐之極。”
他自幼錦衣玉食,被人駕做奴才,這倒是平生首次,再加上罵他的人也是個趕車的車伕,當下不由氣往上衝,亦自怒喝道:“你難道不會讓開,哼——真是個瞎了眼的奴才。”
兩人車行都急,就在他還罵一聲的時候,馬首忽昂,兩邊趕車的人心中齊地一鐐,力帶韁繩,兩輛馬車同時向一邊傾,衝出數尺,方自停住,卻已幾乎落得個車低馬翻了。
管寧微一定神,自覺拔著韁繩的手掌,掌心已滿是冷汗,若非他此刻功力已然大進,腕力異於常人,此刻結果真是不堪設想了。
另一輛大車趕車的車伕,似乎也自驚魂方定,忽地跳下車來,大步走到管寧的車前怒喝道:“你這奴才,莫非瘋了不成。”
喝聲未了,手腕突地一揚,“呼”地一聲,揚起手中的馬鞭,筆直向管寧頭胎掄去。
管寧大怒之下,軒眉怒喝道:“你這是找死!”
腰身微擰,左手屈指如風,電也似地往鞭梢抓去。他學劍本已稍有根基,再加上數日的苦苦研習,所習的又是妙絕天下,武林中至商的內功心法,雖苦於無人指點,而密笈上載的武功招式又太過玄妙?是以未將遇敵交手時應掌握的招式學會,但是其目力之明、出手之快,卻已非普通的一般江湖武功,能望其項背的了。
再加上他中有絕頂的天資,此刻意與神會,不但出手極快,而且攫鞭的部位、時間,亦自拿捏得恰到好處,哪知——在這趕車的車伕手中的一條馬鞭,鞭梢有如生了眼睛一般,管寧方自出手,鞭梢突然一曲,“呼”地一聲,競變了個方向,掄了過去,風聲激盪,手勢如電,竟是掄向管寧身畔的“玄珠”大穴。
若是換了數日之前,管寧立時便得傷在這一鞭之下,而此刻他也不禁為之大吃一驚,左手手腕一反,一轉,食中兩指,突地伸得筆直,並指如剪,電也似的向掄到自己耳這一招由心而發,雖然看來乎平無奇,但其中變化之快,部位之準,在內家高手之中,卻已彌足驚人,普通的武林高手,便是苦練一生,恐怕也不能隨心所欲地施出這種“平乎無奇”的招式來。
大怒揮鞭的馬車車伕,此刻似也吃了一驚,鞭梢一垂,斜斜落下。
這數招的施出及變化,俱都快如閃電,而彼此心中,卻齊地大為吃驚,在動手前,誰也不會想到對方一個趕車的車伕手中,會施出如此精妙的招式來。
管寧大喝一聲,撲下車去,方待喝罵,目光抬處……
那也是穿著一身厚重臃腫的棉襖,也是戴著一頂斑痕汙潰氈帽的車伕,鞭梢方才垂下,又待揚起,目光抬處——兩人目光齊地一抬,看著對方面目,競齊地呆呆怔住了,口中的罵,不再罵出,手中的鞭,也不再揚起。
因為,被此目光接觸到,都是一雙晶瑩清澈的眼睛,而他們各自心中,更是誰也沒有想到對方是一個如此英俊挺秀的男子。
兩人目光相對,各處心中,都生出驚奇之感,愕了半晌,管寧輕咳一聲,沉聲道:閣下行路怎地如此匆忙,幸好此番是我,若是換了別人,豈非要被閣下的馬車撞死,何況,在這輛車上,坐的還是個傷病之人!”
他到底閱歷太淺,而且自幼的教育,使得他的言語談吐,都有了一種不可變移的風格,而此刻說起話來,便也如此斯文,他卻末想到此刻喬裝的身份,在一趕車的車伕口中,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對面站著的那“車伕”,目光之中,似乎微微閃過一絲笑意但也沉聲道:“閣下如此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