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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圍在身後的人道：&ldo;都散了吧，莫要在這裡圍著了，小娘子麵皮薄得很，臉都紅了。&rdo;

他色迷迷地笑著，那綠豆大的眼睛裡像是生出了好幾隻手，十分露骨地緊鎖在陶文娟的身上。

陶文娟並沒去管他的眼神。

她的眼睛正盯在一個僕役的身上。

那個僕役走到水缸邊，手裡拿著個不知從哪裡找來小鐵鏟，飛快地將地面挖出了一個小坑。隨後他便大聲地叫了起來：&ldo;在這裡，在這裡，里正快來看，這裡埋著許多財物。&rdo;

這聲音如同一個炸雷，響起在陶文娟的耳邊。

她只覺眼前發黑，張開了口，一個字還沒說出來，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在意識出離身體的那個瞬間，她隱約聽見有人在叫著什麼&ldo;微之曰&rdo;。

微之曰？

她模糊的意識只來得及記起，那似乎是一家叫做垣樓的茶館貼在門口的術數贈言，便徹底地陷入了漩渦之中……

&ldo;胡家落雷之事，你們可聽說了沒有？&rdo;四月初的清晨，微風掠過窗扇，捎來淡淡的花糙氣息，亦將隱約的說話聲拂進房間。

秦素在榻上睜著雙眸，彎了唇角，捕捉著風裡斷續的話音。

&ldo;……我也聽說啦，那家的郎君像是叫胡天，他冤枉一個小娘子偷他的東西……&rdo;一個細嫩的聲音說道，秦素腦海中現出一張俏麗的小臉，似是管著幽翠閣茶爐子的小鬟。

&ldo;對呀對呀，我也聽說了呢。&rdo;另一個聲音又道，卻是個中年僕婦在說話，聲音比之前的小鬟大了些，聽在耳中也越發清晰：&ldo;聽說那小娘子很是美貌，那個胡郎君看中了，便想了這麼個缺德的法子，想要賺了那娘子回去，誰想垣樓的告示卻寫得明白，胡天是買通了當鋪的夥計，這才冤枉那小娘子偷了他的玉。從那小娘子家裡搜出來的財物，也是胡郎君的僕役頭天夜裡偷偷埋進去的。&rdo;

秦素的唇角彎成了月牙，在榻上翻了個身。

&ldo;女郎醒了麼？&rdo;布帳外頭傳來阿葵的聲音。

秦素輕輕&ldo;嗯&rdo;了一聲，推開麻被坐了起來。

阿葵將帳子掛起了半邊，笑著問：&ldo;女郎睡得可好？&rdo;

秦素點了點頭，眸子掃過低垂的門簾，不經意地道：&ldo;外頭出了什麼事，我似是聽見錦繡在說話。&rdo;

阿葵掛起了另一邊的帳子，復又跪在榻邊替秦素穿履，一面便道：&ldo;像是有個什麼人的家裡，被落雷給擊中了，說是燒了好幾間屋，那個人是個壞人，罪有應得。&rdo;

說話間履已穿好，她又利落地服侍秦素著衣洗梳，動作輕快，也未將外頭的梳洗小鬟叫進來。

&ldo;如何就只你一人？&rdo;秦素一面由得她幫著淨面，一面便問道。

阿葵手上動作未停，語聲平靜地道：&ldo;錦繡姊姊今日不當值，小翠和小幽一個去領朝食，一個在外守門。&rdo;

她口中的小翠和小幽，乃是來上京後新買的。

廣陵戰事方歇，誰也不知道局勢會怎麼變，太夫人便有在上京長住的打算，著林氏買了些僕役，秦素這裡也分了兩個。

至於跟著來的阿谷等四個小鬟，如今仍舊當著雜役，林氏看來是忘了提她們的等，秦素也樂得裝糊塗。

一時梳洗罷了，錦繡這才說夠了閒話，進屋給秦素請安，復又拿了角梳替秦素挽發。

秦素便向著鏡中的她笑了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