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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語意真切，高老夫人遂笑而不語，倒是鍾氏，聞言眼眶便又有些發紅，起身道了謝，復又歸座。

太夫人向她笑了笑，便又拾起了方才的話題：&ldo;卻不知那黃柏陂之事，後來又是如何？&rdo;

鍾氏垂首沉吟了一會，方細聲說道：&ldo;昨日長兄派人送了口信，說那程家忽然便鬆了手，如今只剩兩家窯主與我們相爭。那兩家其實並不難應付，想來用不上幾日，黃柏陂那一塊，終究還是會收歸我秦家名下。&rdo;

她一面說著話，一面便露出個如釋重負的表情來。

只要程家不插手便好。

程家久踞江陽郡，乃是老牌士族。無如必要，秦家自不願輕易得罪了他去。而此次秦家不戰而勝，並未與程家多費口舌便得了便宜，省卻了無數手腳，她自是覺得輕鬆了許多。

心念及此，她面上的神情便越發溫婉，笑著向太夫人道：&ldo;這也是太君姑洪福齊天，才叫那程家沒得逞。&rdo;

太夫人聞言便笑了起來，和聲說道：&ldo;所以我便說，不必急在一時。所謂失之東隅、得之桑榆，這世間諸事，好壞摻半，我們能得著那一半好的，自也需受得那一半壞的才是。&rdo;

此言說罷，兩院四位夫人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第153章 攜芳櫻

秦素安靜地聽著她們的話，心底裡是一片奇異的安靜。

那一刻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明知必死之人，用盡全力想要讓自己活下來，最終發現只是徒勞，那種&ldo;果然如此&rdo;之感，反倒讓人不驚訝了。

她甚至覺得，這樣的結果才是正常的。

黃柏陂乃是秦家志在必得之地，若是輕而易舉便打消了鍾景仁的念頭，那才叫奇怪。

她只是有些不解，程家如此輕易便收了手，原因何在？

還有，薛允衡又去了哪裡？

由始至終，這件事裡始終不見他的身影，為什麼？

難道說，此事她竟又是弄巧成拙？

秦素麵無表情地坐在榻上，思緒便如那簾外東風，一忽兒來，一煞兒去，眸色卻是越發地冷淡疏離。

&ldo;……說起來，這一次，倒是霍家無意間幫了我們的忙。&rdo;驀地，一道冷澀的聲線響了起來，卻是高老夫人的聲音。

秦素心中陡然一凜。

霍家？幫忙？

霍至堅一向眼高於頂，為何反而要幫秦家的忙？

她微蹙眉心，凝目看向說話的高老夫人，卻見對方神色中帶了幾分欣然，含笑向太夫人語道：&ldo;君姑許是也未想到罷，這霍家竟還能幫上我們的忙。&rdo;

&ldo;如何又扯上了霍家？&rdo;太夫人還未說話，吳老夫人便搶先問了出來，那張慣是冷淡的面容上，含了些許不解。

林氏亦跟著道：&ldo;竟還有這樣的事？&rdo;她的臉上是純粹的好奇，一雙眉毛都挑了起來：&ldo;霍家幫我們的忙？不要是被人家騙了罷，我看哪……&rdo;

&ldo;咳咳&rdo;，太夫人輕嗽了幾聲，打斷了林氏不著邊際的聯想，復又看向鍾氏，和聲問道：&ldo;果有此事？&rdo;

鍾氏含笑在座位上欠了欠身：&ldo;確有其事。&rdo;

&ldo;這倒真是奇了。&rdo;太夫人的眸中劃過了一絲異樣，看上去也是極為不解，&ldo;內中詳情如何，你可知曉？&rdo;

鍾氏姿態優雅地掠了掠鬢髮，款聲語道：&ldo;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是鍾財從外頭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