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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蕭家出事之前，秦家便因了&ldo;藏龍盤&rdo;一事如風中殘燭，漸露衰敗之相，蕭家其時也受了牽連，所幸兩家後來皆安然無事；其後，&ldo;十可殺&rdo;一案重審，兩姓聯辦的族學卻又成了秦家依附蕭家的鐵證，差點被當作同謀問罪。

彼時的兩次險境，秦家應付得極為吃力。為求脫身，太夫人不得不拿出大筆錢財，行賄於何都尉，這才勉強撐了過來。可誰也沒料到，蕭家倒下後不出數月，何都尉便被查出了貪墨的大罪，秦家所贈錢財更成了行賄鐵證，而從秦氏&ldo;壺關窯&rdo;地底挖出來的兵器，則成了壓垮秦家的最後一根稻糙。不止秦家，秦家的姻親林氏與鍾氏二族，亦因此遭受了滅頂之災。

如今，蕭氏族學已然辦不下去了，秦素覺得，此乃天賜良機，附學於其中的秦家兒郎，恰好可以就此脫身，連帶著整個秦家，亦可與蕭家離得遠些。

&ldo;族學麼……&rdo;她喃喃低語，唇邊浮起了一絲淺笑。

看起來，薛家的名號，又能拿出來說一說了。

當初設計與薛家同行，她也只算到了前兩步。可如今看來，這一步棋實是回味無窮，直至今日仍可令她受益。

薛二郎知情識趣，果是妙人矣。

&ldo;阿慄，替我把畫案清理乾淨。&rdo;秦素提聲吩咐道，又仔細端詳了一遍自己的手。

託白芷粉面脂的福，現今這雙手真正是黑瘦如雞爪、支零如鬼骨，無論捉筆還是拈針，都會予人一種辱沒紙筆、損毀布帛的奇異觀感。

如果可以，秦素也不想張著這麼難看手在別人面前亂晃。

可是，為了將秦彥婉引過來，她只能硬著頭皮做些煞風景的事情了。

但願錦繡的那張快嘴，能夠一如既往地管用。

兩個時辰後，望著畫紙上那呆板的一角屋簷、數枝梅花，秦素在心中默默祈禱著，同時將畫紙攤放在了醒目的位置，方便錦繡可以看到。

依錦繡事事愛傳話的性子，不出半日，秦素作畫一事，必會傳遍整個東院。

懷著這般心緒，秦素這一晚思慮輾轉，睡得並不安生，好幾次被噩夢驚醒。

次日晨起時，她的眉間便攏了一層憂色，朝食的那一溢米粥，她只用了一半便撤了下去。

第71章 長清曲

吳老夫人背對著蔣嫗擺弄著香爐，頭也不回地道：&ldo;我們這院子也好久沒清過了。既是子婦要查，你便先帶人將東萱閣裡裡外外都查一查，舉凡不合規制的人、事、物，皆報予我知。&rdo;

蔣嫗不意竟得來這番指示，極是訝然，情不自禁地抬頭看了吳老夫人一眼，遲了一會方應了聲是。

&ldo;還有，阿芳的東西你先叫人歸置出來，裝在一間屋子裡鎖了。若子婦派人來搜，你只說是我說的，阿芳的東西不許碰，還有我的屋子不可進，別的隨他們查。&rdo;吳老夫人又說道。

阿芳便是秦世芳，因她時常回孃家，東萱閣裡便留著她不少的日常用物。

蔣嫗肅容道：&ldo;是，夫人放心，我會好生叫人看著的，定不會讓人搜姑太太的東西。&rdo;

吳老夫人&ldo;嗯&rdo;了一聲，便將香爐捧到了大案前，在案旁的一隻玄漆褪光素麵匣裡翻揀著。

房中雖點了燭，然光線卻並不明亮，吳老夫人揀了一會便回首道：&ldo;這裡頭原應有半枚萬字篆餅，這會子暗了，我眼神不濟，看不大清，你過來替我看看在是不在。&rdo;

蔣嫗連忙應諾了一聲，緊走幾步站在案邊翻找起來，不一時便自那匣中揀起拇指大的半塊香餅，遞到了吳老夫人手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