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第2/3 頁)

提前告訴了周嫗。說起來，她免除了阿承數月的病痛折磨，也稱得上是行善了，不是麼？

秦素安然地望著周嫗，厚厚的流海下，那一雙清凌凌的眸子若兩面平湖。

待周嫗的情緒終於平復了一些，秦素方輕語道：&ldo;此事我也是順手而為，嫗不必如此的。&rdo;說著揚了揚手裡的玉鐲：&ldo;嫗是來還鐲的，哭出來便不好啦。&rdo;

得她提醒，周嫗忙正了正神色，四顧一番後轉向秦素，莊容道：&ldo;無論如何，終究是女郎幫了我們，我們永遠記得女郎的恩。&rdo;

秦素淺笑著低下了頭。

她希望周嫗永遠記得今天的話，莫要令人失望。

&ldo;嫗這般說，倒叫我汗顏。&rdo;再抬起頭時，她的臉上是恰到好處的一分羞赧、三分寬柔：&ldo;嫗還是快些回去罷，換個街醫診一診，叫他開張治熱症的方子抓藥來吃。&rdo;

她的話說得溫柔，周嫗心中感激愈甚。

秦素說罷，便又從袖中抽出一張紙，悄悄塞進周嫗手中，語聲輕細地道：&ldo;良醫說得太快了，這藥方我也不知有沒有記全，嫗拿去給街醫瞧瞧，若有需添減的便添減些，治病要緊。&rdo;

前世隱堂所學，治熱症的方子唯一張。秦素不敢全用，怕不對症，便只揀了其中幾味藥寫上。

周嫗緊緊地抓著秦素的手，半晌後方才鬆開，語聲微顫：&ldo;多謝女郎。&rdo;

此時此刻，千言萬語也只能匯成這一句。

秦素看著她寫滿感激的雙眼，溫和地道：&ldo;罷了，嫗且去罷。&rdo;

周嫗此時真恨不能一步便跨回家，自是不會再耽擱。她再度向秦素躬了躬身，便步出了亭子，不一時，那匆促的背影便消失在了重重竹林之外。

秦素目送著她離開，眸中隱著一絲欣慰。

周嫗的這份人情，已經被她全數握住了。從此後她也有了自己的人手，在秦府不再是孤立無援。

北風在庭院中低低地呼嘯著，和著那一池綠水的嘩啦聲，攪得人心神激盪。

秦素憑欄獨立，望著前方鉛色的天際。

亂雲飛渡，烏雲壓城，天地間一片肅殺。四起的狂風漲滿她的衣袖，在風中翻卷不息。她鬢邊的髮絲被吹得飛揚了起來。

那一刻，她忽然生出了一股豪情。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轉變。

脫身的阿妥與福叔；被薛允衡牽制的高翎；打亂左思曠腳步的程家與珍本；還有阿承的病提早治癒……

她真的做了許多事，在這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裡，她憑著自己的力量，為自己，亦為秦家開了一個好頭。

她相信，往後也一定會好下去的。秦家的命運會轉向好的一面，她賴以生存的家族亦終會躲過前世的厄運。

至少在這一刻，她對此深信不疑。

時間匆匆流逝，轉眼便到了十月下旬。

天氣冷得越發厲害，凍雨連著大雪，青州城中竟少有晴日，秦素甚至覺得，此處的冬天比位於北方的大都還要冷上幾分。

這一日清曉，她自東萱閣請安過後迴轉東籬，正一路攏袖縮脖地行過曲廊，忽聽身後有人喚了一聲&ldo;六妹妹&rdo;。

她停步轉首，卻見秦彥婉大袖飄飄地行了過來。

秦彥婉亦著了麻衣，卻不像秦素那般重重包裹，而是隻套了一件厚棉襦加厚褶裙，寬大的衣衫被風拂起，裙擺飄飛，纖秀的體態隱約畢現，風度飄逸出塵。

秦素看了她一會，覺得更冷了，便將懷裡的牛皮暖囊又抱緊了些，臉上勉強牽起一個凍僵了的笑：&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