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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停戰期

葉雪山已經對顧雄飛反感至極，不能與其同處一間屋簷之下，賭氣非走不可。賀佔江平時也當他是個好朋友，這時就追著攔他；雙方一前一後的到了前院，林子森等夥計們正在門房裡喝熱水，如今忽見葉雪山氣沖沖的走出來了，連忙迎出門去。賀佔江見慣了他們，這時便毫不客氣的吆五喝六：&ldo;林子森，你快攔住你家少爺！天都陰成什麼樣子了，這個時候往外走，不是作死麼？&rdo;

葉雪山在城市裡長大，不會看天；林子森畢竟是比他多吃了幾年鹹鹽，自從跟了葉雪山後，又常在山野林間往來，所以富有經驗，也不願走：&ldo;少爺，賀師長說得有理。如今一來是晚了，夜路難行；二來大野地上真要來了風雪，能把馬車吹翻。再趕時間也不差這一晚上，明早再走吧，好不好？&rdo;

葉雪山穿著單單薄薄的一身長袍，皮袍子還搭在臂彎上。蒼白著一張臉站立不動，他半晌不肯言語。林子森看他彷彿是動了大怒，但賀佔江一臉誠懇坦然，是真心實意的不讓他走，這樣看來，他那發怒的物件，顯然又不是賀佔江。

當著身邊眾人，林子森不好多問，又怕葉雪山犯倔，只好放低了身段，好言好語的哄他勸他：&ldo;少爺，聽我一句吧。城裡下雪和野外下雪不一樣，再說從來沒有冬天趕夜路的，人受不了，馬也受不了啊。&rdo;

說到這裡，他正要讓賀佔江再幫忙勸上幾句，哪知抬頭向前望去，他忽然一怔。

他看到了顧雄飛！

顧雄飛穿的單薄，襯衫外面只套了一件青緞子馬甲，可是昂首挺胸，並不畏寒。前後院間開著個門，單手插兜停在院門檻子上，他沉著臉大聲說道：&ldo;好了，別走了，我又不吃人！你逃什麼逃！&rdo;

然後不等旁人回應，他轉身向內走回後院，一邊走一邊又嘀咕了一句：&ldo;真他孃的姨太太脾氣！&rdo;

他一出聲，院子裡就安靜下來了，字字句句全入人耳。葉雪山聽得清楚，登時氣得面如白紙。把皮袍子用力向下一摜，他這回不用人勸，自動就來了個向後轉。大步流星的趕上顧雄飛，他惡狠狠的嚷道：&ldo;你站住！你說誰是姨太太脾氣？&rdo;

顧雄飛沒言語。估摸著葉雪山是走近了，他回頭一把揪住對方衣領，同時大聲吼道：&ldo;老賀，關門！&rdo;

說完這話，他三步兩步就把葉雪山扯進了房內。而賀佔江目瞪口呆的愣了一瞬，就覺自己是沒事找事、惹火燒身。苦著一張臉當真下令關了院門，他隔著一道門放開了大嗓門：&ldo;少爺，我是個講感情的人，和小葉一直處的不錯。你倆要打要罵我不管，但是不許弄出人命。聽見沒有？&rdo;然後他又把林子森向外推了推：&ldo;你別跟著過去湊熱鬧。他倆是親戚，打完了也還是親戚。你們夥計懂個屁，回房裡烤火去！&rdo;

林子森勉強控制自己不失態：&ldo;不是，賀師長，顧家大爺對我們少爺是真打，他原來打過一次！&rdo;

賀佔江另有主意，倒是希望顧雄飛和葉雪山趕緊打個結果出來，要不然一個耗著一個，殺氣騰騰的全耗在自己這裡，著實讓人心裡不安。手上使勁把林子森推進門房，他不耐煩的說道：&ldo;本師長在這呢，出不了格。你一邊呆著去吧！&rdo;

賀佔江彈壓了葉家的大小夥計，然後猶猶豫豫的不知應該如何是好，有心回後院探探戰情，又怕人家馬上就要真打起來了，一場大戰再被自己擾停。

與此同時，如他所願，房裡真打起來了。

葉雪山很少和人動手，至多也就是幼年淘氣，被葉太太拍幾巴掌掐一頓。可是這一年來只要見了顧雄飛，他必要大動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