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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身邊人說著話,偶爾發聲附和一兩句,永遠都是安靜的模樣。
祁驍南想起鍾情來祁家的那個冬天,嬌小纖細的小姑娘整個身子都包裹在黑色的羽絨服中,唯獨一雙明亮的鹿兒眼,叫人見了忘不了。
十六歲的鐘情初到祁家,她又是個安靜拘謹的性子,見著祁驍南,只彎了一雙漂亮的鹿兒眼,粉唇漾起淺笑:「你…你好……」
那時的祁驍南初初接手「明月京華」,正是意氣風發之時,瞧見家裡來了個陌生小姑娘,只淡淡打了聲招呼——「你好」
然後轉身離去。
臨上車前,祁驍南聽見林悠戳著鍾情腦袋怒罵:「你怎麼這麼不討人喜歡?我把你接來過好日子,可不是為了讓你只是來過好日子的…」
祁驍南餘光瞄見小姑娘低著頭,眼角紅紅的,捏緊了黑色羽絨服衣角,抿緊唇,一言不發。
祁驍南只當看了場笑話,然後漠然離開。
後來是怎麼對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小妹上了心?
大概是三年前的夏天,林悠意外懷孕,祁柏霖老來得子,祁家上下都瀰漫著歡喜的氣氛。
祁柏霖那人一開心,就喜歡找些破事兒做,不知道是誰送了他一箱芒果,祁柏霖興起做了個「芒果全席」,祁驍南直接丟筷走人,而鍾情直接面不改色的吃完一桌飯,把祁柏霖逗笑,還嚷著下回要給鍾情再做。
當晚好友飆車出了車禍,祁驍南去醫院看訪。
路過門診部時,看見獨自一人掛點滴的鐘情。
凌晨醫院人影寥寥,偌大的門診部就兩三人。
祁驍南看著小姑娘蜷縮在長椅上,身上搭著一件米色大衣取暖,長睫垂下,在蒼白的小臉投下小片陰影。
小小的一團,都能讓人忽視她的存在。
祁驍南忍不住走了過去,站在一側,居高臨下的打量著臉色蒼白的鐘情:「你怎麼一個人來醫院?」
鍾情聽見聲兒,睜眼看見是祁驍南,有些無力的叫了一聲「大哥」。
正要回答祁驍南問題時,給鍾情換吊瓶的護士過來,對著祁驍南就是一頓教育:「……你是這小姑娘家長嗎?我說你們這些做家長的也真是的,自家姑娘對芒果過敏,還叫她吃這麼多,幸好來醫院及時,要出人命了怎麼辦?」
等護士換吊瓶離開,祁驍南垂眸看著鍾情問:「既然對芒果過敏,為什麼又要吃?」
「因為…」鍾情聲音頓了頓,漂亮的鹿兒眼蘊著一絲嘲意,「——為了活得更好啊……」
為了活得更好啊。
祁驍南沉默,他知道林悠把自己女兒接回祁家是為了討好祁父,可卻沒想到她能對自己女兒無視徹底,連親生女兒對芒果過敏都不知道。
祁驍南看著閉眼的鐘情,小姑娘小臉瘦削,裹著一件米色大衣,小小的一團,很容易激起人保護欲。
祁驍南難得有些心軟:「以後別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你可以——」
「可以什麼…」小姑娘睜眼,打斷他的話。
鍾情用大衣把自個裹了裹,像是吸取最後一絲溫暖一樣,「祁大哥,我只能靠自己啊。」
離開哥哥,離開江家,偌大的世界,鍾情就只能靠自己。
為了生活,她尚且可以折斷傲骨,只要能活著就好了。
兩人之間又陷入沉默,偶有窗外響起的蟬鳴聲。
良久,祁驍南看著鍾情道:「你可以真正的把我當大哥。」
後來,他也做到了一個大哥應盡的職責,給鍾情優渥的生活,最好的教育。
祁驍南本來以為他對鍾情只是偶起的憐憫,直到鍾情高三那年夏天差點被人強奸的事兒傳來,那一刻他的內心是…
「——祁總,您